黄巾之乱暴发后,颍川书院就关门停学了。这实属无奈之举,颍川地区是黄巾之乱的重灾区。这里黄巾军众多,汉室朝庭也派重兵在此平乱,双方在颍川大打特打。
战乱从来是让人们避之犹恐不及的人祸,更是让一个地方从繁荣走向凋零的原因。相比于历史同期而言,现在颍川算还好,并没有死太多人,各种人为的破坏也不严重。
尤其在波才部隐藏于山林,张宝部全军覆没后,颍川基本上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状态。可是颍川书院要重新开门开讲,还是遥遥无期。
颍川是四战之地,黄巾之乱就首当其冲,这是有识之士的共识。是故颍川书院解散时大家走得很彻底,也走得很远,主要是天南地北走得到处都是,一下子要都回颍川真不是易事。没有人的话,颍川书院又如何开学?
颍川书院的老师们基本上远走了,连学生们也散了大半。当然还有部分学生没有走,除了说家在颍川,还有就是不宜背井离乡。其中就包括陈曦,戏忠,郭嘉等。
为什么说不宜背井离乡?原因有很多,主要因为身体不好和贪穷。戏忠就向来身体不好,郭嘉也是弱不经风,陈曦最近也病了。如果说走到半路而送命,还不如呆在家里不动。所以他们都没有离开颍川。
陈曦到底什么病,陈曦自己都不太清楚。在缺医少药的汉末,像陈曦家这样的家族支脉,似乎没有太好的办法。要钱不多,人脉也匮乏,一旦不知名的大病来袭,基本上靠熬,要不凭自身抵抗力和免疫力痊愈,要不就一命呜呜!
时近年底,天气越来越寒冷,陈曦的病也有加重的迹象。这对于日渐衰败的陈曦家来说,无疑如雪上加霜。
陈父在几年前就去世了,留下的一些人情人脉也在陈曦进颖川书院时用尽了。连家里的佣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止剩一个老管家陈伯和一个歌姬兼侍女的陈兰。
陈曦不比陈群,陈曦是陈家的支脉,属于那种全家都没了,也不会引起家族半点反应的类型。而陈群就不同,陈群是陈家主脉及嫡系,是当下一代陈家家主培养的。
陈群也不负家族培养,从小就表现得惊才艳艳,才思敏捷,见识不俗。反倒是陈曦,表现平平,除了说不笨,也没有什么惊人之处。
好在陈曦有几个要好的同学,如郭嘉,如戏忠,如荀彧等。班长荀彧自黄巾乱起就去洛阳奔大侄子荀攸去了,郭嘉家贪,父亲去世得早,只有孤儿寡母,想走都没法。戏忠也是家贫,想走也没地方可去。
“陈伯,麻烦你把郭嘉叫过来。”陈曦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对老管家交待。
“公子,别说麻烦,我会快去快回的。”老管家心头梗闷得很,自从陈父过世后,陈家是一日不如一日。类如陈伯这样的依附之人,家兴才有地位和面子,是与主家休戚与共的关系。
“陈兰,好好照顾公子。”陈伯临出门,也不忘叮嘱侍女陈兰好好照顾陈曦,才心思重重地走。
“陈兰,辛苦你了!”陈曦笑了笑,温和地对陈兰说:“如果你有什么可投靠的亲戚,尽可自去,公子我这病可能没得好啦!”
“公子,陈兰生是陈家人,死是陈家鬼!”陈兰伏地哭泣道:“承蒙老家主收留于我,才免于饿困而死,陈兰岂是忘恩负义之人。”
“别哭!”陈曦从床上挣扎而起,看了眼这个比自己稍大点,而且有几分姿色的侍女陈兰,苦笑道:“走了也好,剩下的都是忠诚可靠的。”
在陈父去世后,偌大的陈家走得只剩下陈伯和陈兰。嗯,还有个重病的陈曦和一匹以前陈父从凉州带回的瘦马。
“我不哭!”陈兰听陈曦没有赶自己走的意思,才从地上爬起来,擦拭了把泪水,斟了杯茶水递给陈曦说:“公子你也要振作,不说别负公子之满腹经伦,也要重振陈家声威!”
陈曦接过茶水,有点小感动地说:“陈兰你放心,公子绝不放弃!”
“这才对嘛!”郭嘉的声音从门外就传了过来:“只有救不了命,那有治不好的病!只是没遇上好的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