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中年人带过来的族长之子约三十多岁,一副文士打扮,脸上没有悲苦之色,只有无穷的麻木。身为新任的族长,在父亲亡故和无能解决瘟疫的情况下,要有多绝望就有多绝望。
华佗看了眼默然无语的张族长,十分理解其心情说:“张族长,这瘟疫是有办法治疗的!还麻烦你将全村人都动员起来,我们才好进行救治处置。”
“真的?”张族长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说:“华神医,你有法子能治好这瘟疫?好,好,我把全村人都叫过来。”
在张族长的号召下,全村人都走出家门,集中在村里的一块巨大草坪上。华佗及其弟子首先为已经染上伤寒病的村民检查。病情在华佗的预记之中,就从楼桑带来的药材也足已治愈其病。
“华神医,怎么样?”张族长在华佗等人为所有患病的村民检查完,才满怀希翼地问:“我们做些什么吗?”
“张族长,有这么几件事要做。”华佗没有大包大揽地说可以治愈,而是说了几件要立即办理的事情出来。
其一是把已死亡的病患集中焚化,以免疫情扩散蔓延。其二是把已经染病的村民单独隔离起来,也是阻止疫情扩散。
其三是让人挑来一担河水和一担井水。华佗要确定一下那种水更安全。绝断传播源是治疗流行性传染病的关键一点。柳庄这次瘟疫应该就是从水中传播过来。
华佗安排好后,很快就有村民挑来了两担水,一担是井水,一担是河水。华佗用他特有的方法测试出井水是安全的。
“生活用水和煎药用水都用井水。”华佗测试完后,交待着说。然后指挥众人开始煎熬药物。其中葛根自然是主药。
与此同时,柳庄升起一阵刺鼻的黑烟。村民们忍着心中的巨痛把已逝的亲人们摆放在一起集体焚烧之。将已患病的村民隔离起来的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有生的希望,没人愿意死。在华佗等人从容镇定中,柳庄人看到了生的希望,柳庄也从死气沉沉中逐惭恢复了一丝生机生气。
“张族长,安排人把这锅煎好的汤药给每个患病的村民服下。”华佗指着已经煎熬好的几大锅汤药说:“而这些是村里所有人都要喝的!”
煎熬的汤药也很快就好了。汤药分两种,一种是给已患病的村民喝的一大锅。一种是给没有患病的村民喝的好几大锅。连华佗等人也喝了一碗,甚至典韦都捏着鼻子灌了一碗。
“谢谢!谢谢!”张族长除了照华佗所言行事外,也只会反复说谢谢了。别的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说,或者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必客气,此乃医者本份。”华佗不以为意地说:“村民们能恢复就是对我最大的谢意。去吧,多看着点,服药后明天就会见效。”
张族长千恩万谢地去了,很细心安排着村里的事务。主要是安排人照顾已患病的村民服药以及起居等生活情况等。在华佗及其弟子的指导下,小心点是不会染上这伤寒病的。
村里处置瘟疫的工作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村口也在发生激烈的争执。准确来说是有人对华佗一行人兴师问罪。断人财路这事,也怕以诊治病患为由,也有人不高兴。
这世上就有人为了钱财,什么都不顾也不管。黎庶生死关他何事?只要腰包能充实,一切都不是事。这人就是颍川郡郡太守袁前。
袁前,表字守财,汝南袁家人。人如其名,爱财如命,还生财有道。这颍川郡太守一职就是袁前凭袁家的背景,在黄巾之乱后花钱买下的。
这次襄城县发生瘟疫,袁前一想,就以郡府发放通行证而捞了一笔。至于什么如何扑灭瘟疫保境安民,袁前没放在心上。最多调兵把所有疫区一把火焚之。嗯,这货的想法和做法就是如此简单粗暴和理所当然。
华佗一行人进入颍川境内,袁前就已知获,还密切关注着。在华佗等人进入襄城县,袁前就坐不住了,亲自带着一队人马随尾而来。
袁前带队来到了柳庄村口,气势汹汹地质向着陈到和相关驻守将士们。为什么放任外人进入疫区?在袁前眼中,除了经过他的许可,不然任何人不能探视瘟疫区域的情况。
陈到很硬气地据理力争,并没有因为顶头上司的到来而屈服。最让人意外的是那名被典韦扔进小河里的什长也率众隐约地站在陈到这边。
陈到和袁前都是汝南人,说来还算是乡党,彼此知根知底。不过怎么说呢,道不同不相为谋。陈到是在袁前手下任职,却一样看不惯袁前见钱眼开,还仗袁家之势欺人。
“陈到,你们是想造反吗?”袁前咆哮如雷地嚷开了:“我才是奉上谕全权处置这次瘟疫。他逍遥侯凭什么插一手?幽州与豫州可相距千万里。你们到底是我袁前的人还是他刘备的人?”
“大人,我们是汉室将士,守护汉室子民是我们的职责。难道大人不想治下子民安康吗?”陈到躬身施礼,不急不躁地辩道:“还望大人三思。”
“你强词夺理,我什么时候不希望治下物富民丰一派和平安定。”袁前被陈到气得两眼发白地说:“大汉数州都有瘟疫流行,为何不见有人扑灭。他刘备凭什么?凭什么?”
“大人,既然刘侯爷的人都进去了,何不让他们一试!谯县华佗乃天下有名的神医,万一治好了这瘟疫,是大汉万民之福,更是大人之功绩呀!”陈到依然不急不疾地说:“就算要治罪,也得等他们出来再说吧。要不大人你进去看看?”
陈到说完,还侧身请袁前进村的架势。袁前那会以身犯险,一拂衣袖气鼓鼓地转头不理陈到。心中算是把陈到等人记恨上了。
让袁前犹为气愤的是,从颍川郡郡府大上午赶过来,这都过午时了,也不见华佗等人从村里出来。只有村中一股浓烟久久不散,再无其他。
袁前几次想派人进村去一探究竟,可是刚开口,所属部下都自觉后退三步。袁前也只好作罢,结果等到天黑也不见有人出村,袁前留下一队士卒守在柳庄外,自己带几个亲卫随从悻悻离去。
村内的华佗是一心观察这伤寒病给人带来的伤害和人体的反应,以及用药给患者带来的变化和疗效。基本上不出结果,华佗等人是不会出村的。
华佗也有以柳庄为模板,然后分派人手按此为例诊治各地的瘟疫。华佗不可能每个地方都去跑,那样耽误患者的诊治,又没有效率。
华佗等人甚至都不知道村口所发生的一切。听力极好的典韦倒是听见了,可是典韦听而不闻,当作没有听见。
或者说区区一队郡兵,还没在典韦眼内!又关注他们作甚?嗯,典韦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没跟华佗提及。华佗也实在是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