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呀,一开始想方没法要谋害大将军的是蹇硕一人,与臣等没有半点关系。现在大将军听袁绍之建议,要诛尽臣等,还乞求娘娘看在平日伺俸的份上怜悯之。”张让等人跪伏于何太后足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着求情。
何太后何莲想起张让等人平时的好,心肠一软,叹了口气说:“你们勿忧,我定当保你们。”
张让等人千恩万谢而退,何太后即刻宣大将军何进晋见。大将军何进一听老妹有宣,也不顾正好对阉党采取举措之时,把袁绍扔在一旁,自己来见老妹。
何太后屏退左右,就兄妹两人之时开口道:“哥啊,你我兄妹出身低微贫寒,当初若非张让等人,我们岂有今日之权势荣华。如今蹇硕不仁,却已伏诛。又何必要对宦官赶尽杀绝呢?”
当初何莲入宫,乃是张让等人一力促成。张让等人固然没安好心,不过对何莲一直多有照拂。而何莲没有身为棋子的觉悟,反而念张让等人的好。
且不说妇人之仁,更不说头发长见识短。能念人对己之好,何莲这出身不高的太后还算个人。可惜的是她身边就没一个人,尽是一些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所以何氏兄妹悲惨的结局就已注定。
大将军何进本就是脑容量有限,没有杀伐决断之心,也没有多少手腕手段。反而是耳根极软毫无主见之人。看不清形势,没有半点格局之人。
在外甥刘辩登上皇位,妹妹何莲成为太后时,大将军何进认为大局已定,些许个阉竖已不足为惧。听何太后这么一说,何进竟然深以为然。
大将军何进从妹妹何太后处出来,对当朝文武百官说:“蹇硕恶贼害我,将其九族诛灭,其他人就不予追究了。”
所有文武百官见大将军这个受害人,当事人,如今大权在握者都说放过其他人,他们又何必两头不讨好?故众人皆默然。
唯有被大将军扔在一边,在风中十分凌乱的袁绍不甘地奏道:“将军呀,若不斩草除根,必为丧身害己之祸也!”
何进不喜地怒视袁绍道:“我意已决,你就不要多说什么了。大家都散了吧!”
一众文武百官尽皆应诺退去。袁绍张了张口,化作无声的叹息,也随众离去。
第二天,因皇帝刘辩年幼,由何太后主持大肆封赏亲何氏一系的官吏。其中大将军何进参录尚书事,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官职。
在何氏享用胜利果实的同时,董太后秘宣张让等十常侍诸人入宫密议。
“何进之妹,开始是我抬举于她。今日她孩儿即帝位,朝堂上下尽是其心腹爪牙。其权势重到让我如泰山压顶,我该如何办?诸卿可有应对之策?”董太后忧心忡忡地问计于张让等人。
张让眼珠儿一转道:“娘娘可临朝垂帘听政。封皇子协为王,封董国舅实权官职,最好能掌管军权。再重用臣等,其大事可图矣!”
“善!”董太后大喜道:“有卿等在,我无忧也。待明天朝会,我便依卿之议而行。”张让等人心花怒放地离开了。
次日大朝会,董太后降旨,封皇子刘协为陈留王,国舅董重为骠骑将军,张让等人可以上朝参政议政。
董太后旨意让一众文武大臣哗然之。不过灵帝尸骨未寒,众人未拂董太后的旨意。反正宫庭争斗,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西风压倒东风。无论何太后或董太后的吃相都有点难看,不悲泣子夫亡故,反而急着争权夺利。
也许在皇权面前,没有什么亲情人伦可言。只有那权势之争,只有那你死我亡之斗。
董太后的动作,何氏很快就有反应。何太后眼见董太后专权,便心生一计,在自己宫中设宴,请董太后赴宴,准备杯酒释权。
董太后欣然赴约,酒至半酣,何太后手捧酒杯,起身而拜说:“你我皆妇人,参预朝政,是非常不合时宜的。想当年吕后因手握重权,宗族千余人都死于非命。我们也应该深居宫内,朝庭大事由大臣元老们去决定,这才是国家之幸,望垂听思忖。”
董太后跳了起来,怒而驳之道:“好你个何莲,你毒死王美人,其心善妒而毒如蛇蝎。今天仗你儿子做了皇帝,和你兄何进之势,胡作非为!我让骠骑将军斩杀你兄,易如反掌!你又有何可猖獗!”
何太后一敛笑容,寸步不让地冷笑道:“我好言相劝,你却不知好歹,是欺我不敢灭你董氏九族么!”
董太后彻底撕下面具,以手指何太后说:“你们一家尽是杀猪的下等人,知道个甚,毫无见识和修养,我懒得跟你理论!”
两个堂堂太后,就如两个市井泼妇一般相互污言相对,彼此揭着老底。让本就面和心不和一对婆媳彻底撕破了脸皮。
最后自然不欢而散,因此董太后也种下身死形灭之祸。或者说两个如此这般之人,注定只能得意一时,让她们主宰中枢,实在难为了她们。
何太后在董太后含怒拂衣而去后,就召其兄大将军何进入宫商议。何太后把和董太后相会的事详细地说给了其兄何进听。
大将军何进勃然大怒,恶狠狠地说:“这个老巫婆,竟然如此恶毒,那就别怪我下狠手剪除他们了。”
“兄长,计将安出?”何太后也是目凶光地说:“最好能掩天下人悠悠之口。”
“你就别管了,明天我就会着手安排!”何进胸有成竹地说。说完就迈步从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