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一众诸侯,势大者袁绍,勇武者孙坚,机变者曹操,最深不可测者刘备,余者碌碌不足为虑。”李儒俯视天下群雄地分析着。
“关东联军中有如此之多的英豪,岂非很难对付?”董卓有点迷糊地说:“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旧遍布天下,就是一众文武大臣也多半有渊源瓜葛。孙氏威镇江东,江东子弟兵亦英勇善战。曹操胆识不凡,善机变明大势。刘备嘛,文优你都看好,自不用说。”
“联军人数众多,声势浩大,其实暗地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李儒嘴角挂起一丝不屑的冷笑说:“财帛动人心,名利迷心志,所谓为天下苍生计,不过一群豺狼虎豹之辈迷惑世人的幌子。”
“再者而言,袁绍好谋无断,鼠目寸光,袁家底子再厚,也经不起几次折腾。孙坚勇武无备,易折于小人之手,江东世家错综盘结,无力问鼎中原。曹操嘛,人太聪明,而且疑心甚重,异日如何,不好一言断之。”李儒顿了一下说:“唯有刘备,汉室宗亲,雄据三郡,坐拥无数精兵良将,其志在天下,劲敌也!”
“文优,刘备手下不过昔年黄巾余党,就算有关张典之勇将,真敌得住我并凉铁骑?”董卓不太信服地说:“三郡也不过弹丸之地,能玩出什么名堂?”
“黄巾余党?”李儒伸出手掌,勾着手指说:“刘备与公孙瓒师出同门,情逾亲兄弟,幽州铁骑就是刘备征战天下的班底之一。其师卢公亲手把数千当今大汉天下之精锐三河五校各部交给刘备,迟早会出数万至十万计的精锐之师。最让我忧心的正是黄巾余党,如今天下各州少说也要几百万计的黄巾余党,一旦尽附于刘备麾下,别人还争什么?”
“还有,刘备麾下除勇将之外,更是人才济济,有许多位大才,我也不敢置言,有几位后起之秀,足与我比肩。”李儒难得恭敬地说:“康成公,伯喈公,卢公,都是当代鸿儒,门生弟子无数,还都在刘备治下。就是曾于洛阳弃官的田丰,荀家王佐之才荀彧,一箭定渔阳的鬼才郭嘉,几人的才智都不逊于我也,亦都在为刘备出谋划策。”
“相爷,你说刘备如何不让我关注?”李儒最后有点心累地说:“说句实话,我真不想与刘备为敌。”
“文优,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刘备之志与你之志有高度的重合,才会如此看好刘备?”董卓并不蠢,还是一个曾经鲸吞天下的人物,只是如今疲软了,不复当年之雄豪。
“对!我的出身决定我要走的路,相国大人应该深知呀!”李儒并没有否认,而是大方地说:“我们进洛阳,只是才起步,相国大人万万不可贪图眼前的片刻荣华。”
李儒和董卓的对话,让徐荣如坐针毡,好在一点,徐荣向来不苟言笑,更不是喜欢八卦之人。徐荣一副听而不闻的严肃表情,从来让李儒十分放心。至于董卓,更是不怕人知道什么。
“文优,荣华富贵于你,真的只是过眼云烟么?”董卓略显小心地说:“我,我只想过点安逸的日子,错了么?”
李儒闻言,心中一凉。对于今时今日董卓的心态是心中有数的。他多么希望董卓还是那个鲸吞天下的董卓,可惜回不去了。
“没错!”李儒心中苦笑,指着虎牢关下吕布和张飞的旷世大战说:“就算要过安逸的日子,也得人家答应呀!”
董卓突然有点痴痴艾艾地扯了扯李儒的衣角,完全一副乞求的样子说:“要不,我们去长安?”
“长安?”李儒扯了扯眉毛说:“相国大人的意思是放弃洛阳而迁至长安?”
李儒见董卓有如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点着头,满腔的幽怨有不甘都化作了一声长叹:“唉!长安地处偏西,于我们西凉军更有地理优势。长安又居关中之地,东有崤函天险,南有武关,西有散关,北有萧关,诚也易守难攻。一旦东边出现变数,便可以坐镇长安,进可攻,退可守。放弃洛阳,迁至长安也不是不可以。”
“文优也认为可行?”董卓一时之间手舞足蹈地说:“把洛阳搬空,免得关东贼子虎视眈眈,恨不得我死!”
董卓有弃洛阳迁长安之心久矣,自从洛阳街头巷尾传唱一首童谣起,董卓就笃信迁至长安则大平无事。关东讨董联盟也是恶心到了董卓,让董卓有种不胜其烦之感。其实是洛阳的生活已腐蚀了董卓的心灵。
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董卓认为,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至今亦传了一十二帝。天运合回,该迁都长安方可无虞。
“相国大人,就算要迁至长安,事务太多,所需时日不短。我们还是要在这虎牢关下将关东联军打败打痛,才能争取时间,我们才能从容西迁。”李儒没有反对迁至长安,反而为西迁而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