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副亲卫长拍着胸口说没事,徐晃还是安排随军军医为众检查了一遍。军医检查后得出的结果是一众亲卫皆无大碍,稍作休歇即可,也无任何后遗症。
让一众亲卫无奈的是,刚刚明明已觉得修为瓶颈有所松动,战斗中也发挥出了更高层次的战斗力。可是现在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同,似乎刚才只是一场梦,并没有留下什么。
军医不能为他们释疑解惑,身为主将的徐晃对此也无能为力,一切还得靠他们自己去领悟和体会。一个军团或一支军队就是在不断的战斗中成长成熟,从来没有一躇而蹴的捷径可走。
徐晃交待好东门的城防,又来到了南门巡视一遍,最后才来到北门。北门虽然说近期没有发生战斗,但是北门附近就集中了二万余袁军的俘虏。
“公明将军,今天袁军为何如此早就收兵?”一直驻守北门及看守北门俘兵营的樊刚,很是不解地问过来的徐晃。
“今天袁军使用了投石机,虽然杀伤力不足,但是也给我军守城造成了一些麻烦。好在将士们用命,才让袁军无功而返。”徐晃将东门的战事简单说了下。
“好险!”樊刚咋舌地说:“还别说,之前东南两门战况正烈时,袁军俘兵就有些不冷静的表现,好在袁军被我军击退,俘兵营也安静了下来。”
卢奴城内二万余袁军俘兵,在两军交战期间,就是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一旦爆炸,卢奴城必定陷落,徐晃在中山郡的所有努力都化为乌有,甚至徐晃本人都为会之陪葬。
徐晃知道,樊刚也知道,连城外的沮授也将其计算在内。这也是徐晃让樊刚主守俘兵营兼策应北门的原因。更是徐晃不顾身体状况欠佳,刚指挥一战防卫战,也过北门来看看的原因。
“这真是麻烦!”徐晃浓眉紧锁,无比纠结地说:“放又不能放,用又不敢用,如之奈何?”
别人不知道,徐晃自己心中清楚得很。袁军数日强攻以来,卢奴城里的情况一点也不乐观。首先是兵力伤亡近二万余,守城兵力已不足三万。其次是城里粮草物资日益紧缺,尤其是守城用的材料,都快要折民房应急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袁军这二万余俘虏稍有异动,局面就无法收拾。任徐晃有通天之能,也只有败亡一途。
“公明兄身体如何?”樊刚亦愁眉不展,叹了口气说:“我们还能坚持多久?城里的情况我也心中有数,虽说袁军还没攻破城池,但也旦夕可破!”
樊刚虽非守城主将,却也对城内情况及当前局势了如指掌。若非徐晃一直淡定从容,樊刚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我身体恢复得还行!”徐晃扬了扬浓眉说:“坚持就是胜利!我们难,袁军也不好受。就算卢奴城不保,我也要让袁军崩掉几颗门牙。”
徐晃的身体素质好得很,药粉也功效神奇,几天下来,徐晃已恢复得七七八八。最重要的徐晃心志坚定,些许伤痛已不影响徐晃现在就可以抡斧砍人。至于说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都不在徐晃考虑之中。
万一袁军此刻攻上城头,徐晃绝对会持斧而上,这毫无疑问。徐晃现在要做的,能做的,也只有坚持再坚持,能守城多久算多久。
樊刚看了眼态度坚决的徐晃,一些劝说的话语再度咽了回去,点着头笑了笑说:“坚持就是胜利!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这句话是徐晃曾对樊刚说过的,樊刚这时候说出来,不外表示愿意与徐晃一道并肩作战,战斗至一息尚存就不放弃!
“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徐晃亦笑了笑说:“我也坚信我军的援兵会及时赶到,定能将袁军打个落花流水。”
……
之后的数天,沮授和高览每天都进行了高强度,长时间的攻城。每天双方都有不少人倒下,袁军更是数度攻上了东南两门的城头。若非徐晃部顽强,卢奴城几度都差点易主。
又是一天激烈的战斗,直打到日落西山,袁军才收兵罢战。徐晃这才拖着无比沉重的身躯和宣花大斧回到主帐,可来不及坐下,就见副亲卫长慌慌张张闯进帐中。
“慌什么!”徐晃叱喝道:“难道袁军不用进食,又来攻城?”
“将军,这倒没有。”副亲卫长扬了扬手中一块有字迹的信筏说:“请将军过目。”
徐晃接过信筏,快速扫了一遍,心头一沉,闷声地问:“致卢奴城内军民书!这样的书信有多少?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将军离开城头后,袁军从城外四门射进来的。”副亲卫长躬身道:“将军,要不要全部搜集消毁?”
“没用的!”徐晃摆了下手说:“袁军明显是预谋的,我们一旦那样做,只会正中了他们的奸计,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将军,那我们怎么办?”副亲卫长有点不知所措地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而不为所动吧?捡到这些书信的人很多。”
这封叫致卢奴城内军民书,是沮授所使的攻心计谋,之前关羽攻打南皮城也用过。所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沮授也是将实情写在纸上,如卢奴城是座孤城,如徐晃身受重伤,如打开城门者重重有赏等。
还别说,此计不高明,却十分管用。徐晃就对此计伤透了脑筋,一时之间无以应对。此等攻心之计,识破简单,要破解就千难万难。
“堵不如疏!”徐晃沉吟半响,自言自语地念叨着:“现在要将所有的书信收集销毁是不可能,就算全部销毁,也难掩悠悠众口。”
“将军,怎么堵又怎么疏呢?”副亲卫长不知徐晃是什么意思,急得有点抓耳挠腮。
“没什么,你去将樊大人请过来。”徐晃故作镇定地说:“你们要做的就是加强城防,连晚上也不可懈怠,明白吗?”
“喏!”副亲卫长恭声应诺,小跑而去北门请郡太守樊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