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一听,吓一大跳,伸手指着慎登骂道:“我说老二啊,你他娘的活腻了!那可是军粮,你有几个脑袋呀,敢打督农的注意!”
督农,蜀汉特设官职,负责屯田和向汉中督运粮草。
“大哥您怕什么呀您,眼下弟兄们饭都没吃的了还担心那些做什么!再说了,咱们抢了督农的运粮队咱不还可以跑路嘛,西边就是汶山郡,咱抢完再往汶山的原野上一钻,茫茫草原上谁能找到咱们!”慎登不满张慕的胆怯,可敬儿怂恿。
张慕摸摸脑袋,转念一想——也对呀,干完那票大的后溜之大吉,可以躲起来快活好久。“不过……”张慕虽然有点心动,但还未头脑发热,而是怀疑道:“就咱们这歪瓜裂枣的,能打得过运粮的官军吗”
慎登嘿然一笑,弯腰凑到张慕跟前附耳低语几句,张慕听闻皱了皱眉,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
“大哥,千真万确呀。自当年汉中之战以来,蜀中承平日久,押送粮草都是各郡各县的戍卒,大哥您还不知道咱们广汉的戍卒是个什么货色吗”
广汉的戍卒是个什么货色,张慕和慎登就曾经差点成为广汉的郡兵,这两个自然不是什么好货色。
“他奶奶个熊!好,就这么办!”张慕一咬牙,做下决断,突然他又像似想起什么,扯住慎登质问:“不对呀,老二,瞧你平日那憨痴样,老子打死也不信你能想出这主意!”
“嘿嘿……”慎登居然羞涩的憨笑几声,坦诚道:“还是大哥英明,这确实不是某的主意,是伍先生告诉俺的。”
“伍先生,什么伍先生”
“不才区区伍左拜会张头领!”一个空灵的年轻男声隔空传来,随即一个穿着一袭白衫的年轻士子出现在张慕面前……
张慕面色凝重的注视着眼前这个人,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不简单,张慕有点不喜,不喜这个人身上时刻表露的淡淡痞气………………
但事实是,张慕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叫伍左的年轻人,因为在伍左的出谋划策下张慕成功埋伏了一批督农部队,缴获了大量的粮草、物资。更令人欢喜的是,在伍左的提醒下,张慕这伙山贼还侥幸逃脱了几次官府的围剿,逍遥法外。
自此之后,张慕、慎登都很信任伍左,将他视为足智多谋的人物,伍左通过一番表现俨然成为一众三贼中的三号人物。深得众山贼的人心。
但是在此刻什邡城下,众山匪面前,张慕却是对伍左怒目而视,“伍左!你竟然敢背着老子干掉脑袋的事!”
此刻,不止广汉郡、连整个蜀中都知道他张慕袭击郡县,肆意造反了,他的身死族灭的下场可以预见!
但是,问题是,这些事根本不是张慕干的啊,是别人硬将屎盆子扣在他脑袋上的,就在五天前,他还在梓潼郡逍遥呢!
而利用张慕名号做事,将屎盆子扣在他脑袋上的那个人正是眼前的这个…………伍左!
伍左看着气急败坏的张慕,神情表现得很平静,他以一种淡如止水的语气讲道:“大当家,您要知道,我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弟兄们攻下了绵竹,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咱们干的事情是符合道义的呀!”
“狗屁!伍左,枉老子那么信任你,将弟兄们交由你统领,你却要置老子于死地呀!”伍左的话火上浇油,张慕一把揪起伍左的衣襟,厉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