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姑娘,这大太阳底下,仔细晒黑了。”
主仆二人看去,见是个上来搭讪的货郎,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但那谄媚的笑容看上去有些猥琐。二人移开两步,并不打算睬他。
货郎却是个不屈不挠的:“二位姑娘都是天姿国色,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位白衣的姑娘脸色有些苍白,这位姑娘么,脸色又有些太红了,妙龄女郎的肌肤最好是粉扑扑水嫩嫩的才好……”
“走开!你这登徒子!”墨梅厉声道,“光天化日还想调戏民女不成?你身旁这马车就是我们家的,以为我们身边没人么!”
曹家车夫已经走到那货郎身边,抱着手臂怒视着他。
货郎却并无惧色,嘿嘿笑道:“小的不过是看二位姑娘的妆容还需润色,手里正有几盒上好的水粉,颜色又白又自然,擦在脸上一点儿也看不出粉迹来,好用的很!”
“走开走开,我们姑娘只用杏花轩的水粉,谁要你那些粗货!”墨梅鄙夷道。
曹采薇却沉思片刻,道:“拿出来看看也无妨,这小货郎伶牙俐齿,粗货都被他说成上品了。”
“货真价实,可不是空口说来的。”小货郎笑着打开一小盒香粉,“姑娘您看看,这粉多细啊,擦在脸上又白又不伤皮肤,香味儿也不浓不薄,正适合姑娘这样有身份的人。”
曹采薇边看边与之攀谈:“听你的口音,像是江南人?”
“姑娘好耳力,小的本是徐州人士,因家道中落,辗转来赵州投亲的。”小货郎每天都会说上这么一段说辞,学几句南方话,就能卖出更多的水粉,这大概就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人人都说江南美人纤柔白嫩,水土倒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妆容,三分长相七分打扮……”
“徐州?离兰溪多远?”曹采薇打断问道。
“不远,不远。”小货郎呵呵笑道,暗忖,自己一个地道的北方人倒还真把这个傻妞儿给蒙住了,兰溪这地名,连听都没听过。
“你可会说兰溪话?”
“都差不多,差不多。”小货郎眼睛转了转,感觉可能有大买卖上门,有私家马车的买主可不多见,一定要逮住这条肥鱼,“就好比元氏话和本地的赵州话,咱们听着有差别,外地人却觉得口音都差不多。”
曹采薇连连点头,盯着小货郎上下看看:“你这一盒水粉卖多少钱?”
小货郎狠狠心,报了个高价:“要一吊钱。”
“你这刀磨得倒快!”墨梅在一旁瞪他。
曹采薇止住墨梅,笑道:“我出五两银,买你的几句兰溪话,可卖得?”
“卖得!卖得!”小货郎忙不迭道,五两银子,够自己几个月的花用了!这位主顾就是要自己去说爪哇语,此刻也得迎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