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这才顺了顺气,喝了口茶。
笑笑见二伯母一家无声息地找位置坐了,自己便也与母亲无声地坐了听。
丫头给茱萸看茶,茱萸想是渴了,喝下满杯,道:“那时候是在榆次,虽然吵吵闹闹,却总是两口子过日子,如今回了太谷,那边的老太太……”
“你但说无妨。”
“总嫌子嗣少,让媳妇们开枝散叶。我们太太是二房的,有两个儿子,且还整日被她叨念。那大房太太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另有四个庶子、三个庶女,老太太还总嫌不够。三房太太没有儿子,老太太就让她跪行着去拜送子娘娘……”茱萸一口气儿说这些话,还有些气虚,深呼吸两下,方道:“老太太常说,女人首要是子嗣,其次是中馈,咱们太太到了太谷,才知道每到请安日,竟都是太太们亲自下厨给婆婆做饭的。”
在座的人都不觉变了脸色。
“那可不是普通的洗手作羹汤,是要自己烧火点炉子架锅的,蒸馍馍,擀面条,肉菜、素菜、点心,过年时炸丸子,做咸肉,都要太太们亲自动手。”
“打了那老妖婆子,把我大姑姑领回来!”说话的是才进门的莞尔,五房的人也来了。
众人皆忿恨,没人怪罪她的措辞,倒觉得痛快。
“郜家的老太爷倒是个清楚的,偏偏去的早,当初结亲也是冲老太爷的为人去的,”老太太闭目,看不出表情。
谁知道爹熊熊一个,娘傻傻一窝。
“那老太太嫌我们二房只有两个哥儿,便把自己的丫头给了二老爷,腊月里生下个哥儿,老太太喜欢得心头肉似的,只因那孩子与故去的老太爷是同一天的诞辰,她又说眉眼儿气度都似他亲祖父,必能振兴郜家的。”
一个月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气度可言的,笑笑翻了个白眼,又听茱萸道:“洗三满月百天,都况外的隆重,还要祭祀,让儿媳妇们亲自下厨,说这样才诚意,我们太太使了两个厨子帮忙,偏就被她的嬷嬷看见了,说我们太太耍奸。”茱萸说着,眼里含了两泡泪。
五太太性子直,听了哪里还忍得住:“亲家老太太真个老糊涂,让正头太太们给个庶子下厨做满月,还让个老奴盯着主子干活儿!她是不是得了呆症了?从武行里挑二十个会烧菜的,给他们家送过去,就说是咱们家送的厨子!没钱请厨子做饭干脆分家,团磨儿媳妇算怎么回事,孙子们看见母亲这样也叫好看?”
老太太表面上并不似其他人那样愤慨,反倒呷了口茶,冷笑:“穷毛鬼眼的,怪不得郜家在太谷越做越小。”
珊娘看了看茱萸捂着腹部的手:“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姑爷在榆次还算规矩,自去年回了太谷,就愈发放肆,老太太又给他撑腰,还做主给他房里塞人。张姨娘生下小少爷便矜贵了,那月子做的,我们太太也没那般恣呢。姑爷便又要讨了奴婢……奴婢不愿,太太也不同意,姑爷当时没做声,但奴婢伺候姑爷换鞋时,他有意几次掉了鞋,说奴婢笨,耽误他出门,结结实实踹了奴婢两脚,还拿帘挑子打了奴婢几下子……这就坐了伤,在太谷时一直吐血,太太跟他翻了脸,这才让奴婢父母接回来治病了。”
展颜忍不住道:“依我说,打将回去,这是欺我们唐家没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