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莺儿对越来越不好控制的刘芥感到厌恶至极。

他们派往中原的探子传回了一个十分可靠的消息：能够医治刘芥陈疾的一味药引，他们苦寻已久的锁心兰被楚衔月拿到。

刘芥的毒是楚衔月下的，既然陈大夫都知道要用锁心兰做引，那么楚衔月未必不知道，可以说，若是他们当真打上中原，恐怕只会遂了楚衔月的愿。

戚莺儿将其中的道理掰碎了讲给刘芥听，可刘芥却跟吃了秤砣似的，铁了心要攻打楚军，怎么劝都劝不回来。

她与刘芥相识四载，这还是两人头一回撕破脸皮，为了一件事情争得面红耳赤。以前从来都是她说什么，刘芥就做什么的，她也不怕刘芥不听，毕竟决定权都掌握在她手上，可现在不一样了，刘芥明里暗里分走了她手上不少的实权，她已经不再占据绝对优势了。

刘芥几乎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了，苍白的脸染上绯色，像是熟透的虾米一样弓着身子。现在终于有人发现他的状态不对劲了，胆子大的人上前来试图搀扶他，却被他用力甩开。

若说一开始刘芥感到愤怒，那么现在占据他所有情绪的是难堪。

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戚莺儿面前狼狈地出丑，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句，刘芥本就脆弱敏感的自尊心在此刻算是彻底破碎了。

积攒已久的怨怼全部爆发，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听戚莺儿的话了。

他要一个健康的身体。

“依你的计划，我们最早也得明年才能打过去，”刘芥扶着发疼的胸口，冷声嘲道，“若不是你轻敌，说服李幕只拨给我一万人马，我也不至于惨败，落得一身伤病，还遭人耻笑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