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玦在城楼上送别小皇后那日,柳絮纷飞,像是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半月后,小皇后回信,席翰病重,短期内恐难回京,让其放心,勿要惦念。
大将军病重,小皇后心里肯定不好过。
慕容玦不自觉就想起父皇逝世那夜,恨不得快马加鞭赶到小皇后身边,告诉她她还有他。
但东南水患迫在眉睫,他根本无法离开京畿。
慕容玦高坐庙堂,每日都在担心小皇后在西北的情况,快马加鞭的送了许多信去西北,无一不是石沉大海,渺无音信。
半年过去,席宁未归……
一年过去,席宁未归……
朝中大臣奏请慕容玦立后,慕容玦以先帝遗诏搪塞。
纳妃选秀之事也被一拖再拖。
少年君王数着日子等着小皇后回京,甚至有一次,乔装打扮想要亲自去西北接回席宁,却在城门口被摄政王的人拦住。
慕容玦日夜忧心忡忡,难以入眠,生怕小皇后遭遇不测。
无奈之下,只好下旨让席宁即刻启程回京。
从下旨之日始,小皇帝就在盼望着那个人骑着快马归京。
等啊等,慕容玦没有等到心心念念的小皇后,等到了辅政大臣崔文臻的死讯。
崔家满门被灭,慕容玦在朝堂上震怒,命令刑部彻查。
朝堂上跪了一地,刑部尚书低着头一语不发。
慕容玦心有所感,望向不远处的阶下。
称病告假许久的摄政王形销骨立走进朝堂,时不时掩唇咳嗽一下,不过不惑之年,就已老态龙钟,头发花白。
他眼眶凹陷,看着他的目光恶意满满,眼眸里满是阴鸷和怨毒。
他一步步逼近龙椅,在少年怒意未消的神情下,用嘶哑难听的声线阴沉的质问道:“解药在哪儿?”
他翻遍整个崔家,没有找到解药。
以小丫头片子对小皇帝的心意,解药肯定在小皇帝身上。
摄政王蛰伏多年,等得就是这一刻。
“皇叔在说什么?朕听不懂,什么解药?”慕容玦只知皇叔向来不喜自己,并不知道他和席宁崔文臻之间的恩怨,见他这副模样,也有些惊讶。
慕容宪冷笑,“时至今日,陛下还要负隅顽抗?崔文臻已死,席宁另觅新欢,没了这两人辅佐,你以为你还能坐稳这江山?”
席宁另觅新欢?!
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开,炸的他大脑一片空白。
慕容玦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激动的否认道:“不可能!席宁不可能另觅新欢!”
摄政王看着他自欺欺人的模样,心里前所未有的畅快。
“哦,本王忘了告诉你,你送往西北的信件和西北送回的信件,都被本王拦下了,你自然不知道,你苦苦等待的小皇后,其实早已嫁作他人妇。”
“不可能!”慕容玦厉声嘶吼,俊美的脸孔上满是不相信。
摄政王摇了摇头,有些可怜他了。
他拍了拍手,让手下把那些信件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