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清晨时分，蒙蒙小雨从天空中飘飘洒洒的落下，来自初春的寒意带着点点凄凉席卷着清水镇。

莎莎，莎莎……

一阵脚步声传来。

迎面走来一位手拿油纸伞的小道士，除却那两只与脸庞不太相称的耳朵，也算是长得眉清目秀。只不过此时的他双眼通红，头发凌乱不堪，脑后的桃木簪子也插的斜斜歪歪，脸上的悲凉与疲惫更是遮挡不住。

滴答滴答。

雨水顺着油纸伞滑落而下，在路上溅起了一朵朵水花。

……

清水镇，是离丈量山最近的一个小镇，丈量山上的山泉在这里汇聚成了一条清水河，这也是清水镇名称的由来。

“咚咚咚……”

“谁呀？”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同时吱呀一声，大门也被打了开来，一个大大的脑袋拖着一具肥胖的身躯，从门中探了出来。

“大师兄！”

小道士眼睛更红了，一下子扑到了眼前人的怀里，埋头痛哭了起来。

“大耳朵？”

大头不知所措，只能用粗大的手轻轻地拍着小道士的头。

“师傅，师傅他已经去了……”小道士声音哽咽，说不出的疲惫与心酸翻江倒海般涌来。

听到了这句话，大头轻拍着的手随之一顿。

“走，进去说。”

……

大头原名段乐，原是丈量山吴前观一位道士，随着瘦皮老道在山中修行，只不过，红尘眷恋未断，口腹之欲未了，更是忍不了山中的清贫生活，于是便还俗回家，凭借着一些修为竟在这清水镇混成了一个小土财主。

“去年年底才去看得师傅，那时候他老人家身体还挺硬朗的，怎么这才几个月，师傅就这么去了呢？”

刚把小道士安顿休息之后的段乐摇了摇头，背负双手，在大厅里不停的踱步。

“哎！天道无常啊，天道无常。”

……

“还儿，还儿……”

“师傅！”

睡梦中，小道士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了师傅的呼唤，一幕幕场景从脑海中不由自主地翻开过来。

“还儿，你……你过来。”

捡漏的木床上一个瘦骨嶙峋的老道士，向着小道士招了招手。

“师傅！”小道士迈步向前。

“不必伤心，人之生死乃是天道常情，为师现在只想问你，为师交与你的东西，你收好了吗？”

“收好了。”小道士拍了拍胸口，那里塞着一本泛黄的书。

“嗯。“老道士点了点头:“为师去后，你便下山，去投奔你的大师兄吧，你大师兄素来对你较好，你到了他那里，为师也可以放心。”

“还有————”老道士非常艰难的喘了几口气，望着床边红了眼的小道士，眼神中竟然透露出些许难为情，正因为如此，老道士才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

“还有什么，师傅？”小道士把头挨得更近，想听一个真切。

“算……算了，没什么，你不用再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