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等宴丞相回府,云夫人跟宴丞相说了心中的顾虑,宴丞相却不以为然的道:“在太子殿下眼里,十七听话,好控制这是好事情。”太子和皇后忌惮宴家,不与晏家亲近,这是他早就明了了的事情。
他并不想为此去巴结太子和皇后,没有必要。
只要宴之婳是宴家的人就够了,一旦他需要用到宴之婳的时候,宴之婳在出手就好了。
所以在这之前,宴之婳越是没有用,太子越不会防备她。
不管朝堂上太子不愿纳妾是因为什么原因,但太子不愿意纳妾,愿意提携方家的人,便说明他是信任宴之婳的。
一个信任,没有任何威胁的人,是最致命的。
云夫人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只是她有些担忧的道:“太子今日命人当街掌掴了老十,他这是何意?”
宴丞相朗声一笑:“打得好,如今皇上越发忌惮我了,很多事情做起来都颇为束手束脚,且最近得到消息,前朝余孽尚在,镇南王那边似乎也有些开始忌惮我,这种时候太子这般,倒是帮了我一把。”
太子越是不给他脸面,越是不与宴府亲近,他就会令皇上越发的安心。
云夫人便知道,不能指望宴丞相为宴之云做主了。
但她脸上并未表现出任何不高兴,而是附和着宴丞相的话:“如此,倒是误打误撞的成了好是,那老十挨的打也不算白挨了。”
“委屈老十了,明日我差人把我那砚台给他送过去。”到底是自己的孙子,宴丞相也并非无动于衷。
“夫君您是镇南王府开始忌惮你了,这是为何?”
“树大招风,这就是为何我一直想要更近一步的原因,不是人上人,你的生死就随时都是在旁人的一念之间,这样太被动了。”
云夫人自然是理解宴丞相的野心的。
“幕云白都残废了,谨儿我们却也还是嫁给了他,他们竟然还怀疑你,当真是……”云夫人有些生气。
“我怀疑,世子并非真的残废了,你让谨儿留心一些,或者寻了机会试探一二。”他跟镇南王是一类人,同类人自然明白,如果是他的嫡长子不行了,他一定会重新在扶一个人起来的,而不是让一个残废了的儿子坐在世子的位置上。
但镇南王就是让幕云白坐在了世子的位置上,不可否认幕云白比镇南王其他的儿子聪明了许多,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拿一直让一个残废当世子。
云夫人把事情记在了心里,准备寻了合适的时机跟宴之谨说。
君昭想着宴之婳既然都已经知道宴之择回来了,也就不在拦着宴之择来见宴之婳了,在加上宴之婳虽然知道宴三夫人受伤是做戏了,但也还是有些担心宴三夫人的情况,所以君昭直接让常安趁着夜黑把宴之择给请了过来。
兄妹二人见面,自是好一番寒暄,宴之婳也从宴之择口中知道,宴三夫人全然无事,便彻底放下心来,宴之择略略的瞧了一眼宴之婳的肚子:“你如今有了生子,旁的事情无需操心,我与父亲会把分家的事情办妥了,也会护好母亲的,只是棠儿就要留在你这边吵你一些日子了。”
宴之棠觉得,自己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萝卜菜,自家兄长过来这么久,也没见他问过他一句话,提到他的一句话还不是什么好话。
他郁闷的道:“我才没有吵姐姐。”
“嗯,棠儿很乖。”宴之婳也替宴之棠说话。
宴之棠得意的冲宴之择挑衅,宴之择无奈:“你啊,就惯着他。”
“殿下,想来只有让你多多操心了。”宴之婳这性子,完全就舍不得管束宴之棠,他可不想自己的弟弟长成一个废物,太糟心了。
君昭淡淡的看了宴之棠一眼,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他实际上也不是很欢迎这个特大号的小白胖子的。因为宴之棠,打扰了他许多跟宴之婳相处的时间。只是这人是自己提议接过来的,也就只有咬牙认了。
“母亲装病,会不会对你们的计划有什么影响?”
“不会,如此倒是更好了。原本我和父亲怕他们会暗中对母亲下手,还想着请殿下帮忙,让皇后娘娘请母亲去护国寺住一段时间,但母亲现在生病了,她们也折腾不到母亲身上来。”
“兄长和父亲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找殿下就是了,可不要什么都自己扛着。”
宴之择见宴之婳这般信任君昭,便知道君昭待她极好,二人感情也极好,黑黑的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柔和了:“你放心,我不会见外的。”
君昭也道:“兄长有什么,但说就是,若是有突发情况,可找云湘。”
宴之择心中微讶:“云湘竟然是你的人?”
君昭点了点头。
不说宴之择心中惊讶,便是宴之婳和喜鹊、大力二人都感到诧异。
云湘可是云夫人的心腹,如何就成了君昭的人。
在上辈子,云湘实际上这个时候早就成了一个死人了,云湘气质好,容貌也好,宴之云觊觎已久,寻了机会便想侮辱云湘,云湘虽然是个丫鬟,却是有傲气的丫鬟,于是就自尽了。
这件事情,他是上辈子调查宴之择的事情的时候查到宴之云身上,然后查出了宴之云做过的诸多恶事。
这次在宴之云要侮辱云湘的时候,差人救下了。
云湘虽然对云夫人忠心耿耿,却也感激这份恩情,她清楚的知道若是自己被宴之云侮辱了,会面临着什么,云夫人虽然喜欢她却不会因为她把宴之云如何。
宴之择朗声一笑:“这般便十拿九稳了。”
宴之婳一直没有回宴府去看“病重”的宴三夫人,只是差了苏公公送了不少东西过去。但没过几日,外面便传云夫人因为宴三夫人病重,也跟着病了。
晏家外嫁的姑娘,纷纷上门去看望。
君昭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头恶心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