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中的愧疚,都快要把他们淹没了。
老柳先生很快就被请了过来,最先看到的就是坐在主位上的君昭,然后看到的就是两个面容普通的生人。
但一看到二人的眼睛,老柳先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把二人从小养大,是再熟悉不过二人的。
他本以为见到这两个孽徒会直接动手要了二人的命,但现在见到二人心中却是诡异的平静。
白梵和乐珍二人都不敢看老柳先生一眼。
他们两个在君昭要求他们取下人皮面具的时候并没有取下,他们没脸面对老柳先生,就妄图用这张假脸自我欺骗和自我麻醉。
老柳先生定定的看着二人,良久之后同二人道:“你们与老朽师徒一场,老朽也不要你们的性命,只是你们所学的东西,需得还给老朽才是。”
他说完就朝白梵袭去,他要废了白梵的功夫。
白梵立即躲开,转眼间二人就交手了数十下。
方原看到二人相斗,一双眼睛都在兴奋的闪着光,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屋内,护在君昭身侧的常安道:“没想到老柳功夫这么高啊,早知道我就应该去跟他请教。”
白梵一边应付老柳,一边道:“师父,请恕徒儿这个时候还不能将功夫还给你,等天下太平了,徒儿自会卸去一身功夫,再也不用毒。”如今这么乱,他若是没了功夫,根本就无法抱住他自己和乐珍。
乐珍虽然功夫不错,但终究不是特别高强。
老柳并不出声,只是手上的动作越发的狠厉了。
两人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屋外,屋内已经容不下他们二人了。
乐珍看到老柳朝白梵袭来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师父是真的不把他们当徒弟了。
待看到他们去了外面,老柳先生一招一式都是在跟白梵下死手的时候,乐珍哭着跪到了外面,大声喊着:“师父,您放过师兄吧,他不是有意的,这些他都是被逼的,他什么坏事都不想做,那些人要杀师父的时候,师兄阻止过,他们也答应了师兄不对您动手的,那次杀您,他们是背着师兄的。师兄知道他们对您动手之后,把那些动手的人全部都杀了。”
“我们收到消息过后也第一时间赶了过去,但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害人的事情,只要做了我们心里头都不得安宁,可师兄如果违背了他们的命令,他们就会用我要挟师兄,或者是惩罚师兄。我们也不想这样啊,师兄也不想认识那些人,可他们找到了师兄,他们如同恶鬼一般缠着师兄不放。”
当年跟君昭他们一起去明月谷的时候,她在外面的那个客栈失踪,就是被那些人给抓走了,那些人威胁师兄,让师兄控制君昭。
白梵为了救她,所以才会给君昭下蛊。
白梵听到乐珍崩溃的哭喊,心中钝痛不已。
老柳听到乐珍的哭喊,何尝不心疼。
但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受到惩罚。
他们难了,那些被他们伤害的人,也是无辜的人啊!
老柳这般想着下手更加狠辣了,他一掌打在白梵的胸口,白梵被他击落,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落在了地上。
吐了一大口鲜血。
乐珍惊呼了一声,扑了过去,泪眼朦胧的抱着白梵:“师兄,师兄你没事儿吧!”
乐珍见老柳先生还不罢休,她用身体护住白梵:“师父,您就一起杀了我们吧!”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活着每天都要躲躲藏藏的,每天都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每天都生活在愧疚和恐惧里面,您杀了我们吧!”
老柳蓄满了内力的一掌,停在了半空中。
君昭突然开口道:“老柳先生,您这个时候杀了白梵和乐珍也于事无补了,不如让他们将功折罪。”
白梵道:“师父,您饶了珍儿,珍儿是被我蒙蔽了的,太子殿下也不用从我这里打听什么,我是不会说的。”
老柳先生大喝一声:“混账。”
乐珍哭着道:“师兄,你是为什么啊,他们对你又不好,你为什么还要护着他们。”
白梵苦笑一声:“珍儿,他对我再不好,也是我的亲人,也是救我的人。”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小的时候若不是他忍着满身被烧烂的痛苦裹着一身白布提前将他带走,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他了。
乐珍闻言,哭个不停。
老柳先生冷硬的道:“既然你不愿意将功折罪,那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老柳先生言罢,用内力拂开乐珍,直接废了白梵的功夫。
君昭没有再阻止。
废了白梵的功夫过后,老柳又要对乐珍动手。
白梵虚弱的从地上爬起来,跪着同老柳道:“师父,您就绕过珍儿吧,珍儿跟着我受了不少的罪,身子不行,您若是废了她的功夫,她可能就活不了了,而且珍儿的功夫也不高,她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那些不好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乐珍倔强的道:“废吧废吧,干脆把我们两个人也废了算了。”
她真的觉得,太苦了。
很多时候她都不想活了,若不是为了白梵,她真的早就不想活了。
老柳先生到底是不忍心,拂袖而去。
君昭同方原道:“去请大夫来吧!”
乐珍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能否麻烦太子殿下给我们一个房间。”她自己就是大夫,她可以帮白梵医治。
她学医以后,治得最多的人,就是他了。
君昭点了点头,让人带他们去客房。
他们现在留在君昭这里,是不想被九王的人带回去。
既然已经决定要出来了,自然就不会再回去了。
九王现在已经有些癫狂了,师兄毒术医术很好,上次是瘟疫,这一次能让他研究剧毒在河里下毒,以后不知道还会让师兄研究什么丧心病狂的东西,所以他们才决定离开的。
而这个世界上什么地方对他们来说最安全,应该就是君昭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