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青云并未离开汕叶厅,听罢内阁的动静,忙唤香洗依常来送客。待其走后,回到内阁朝杜圣心俯首道:“那30名细作,已经分派出去了!”
杜圣心点了点头,收回眼来肃声道:“龙啸天呢,出发了吗?”
“依照令主的吩咐,昨天就已经去踩了三个点,今夜行动。”
“很好!”杜圣心满意一笑,抬袖舒开肘臂上的衣服褶皱,司马青云眼波一凛,杜圣心暗杏色的衣袖上,薄薄粘了几枚脂粉指印。
“令主,这是………”
“唉,……销魂媚骨散。”杜圣心笑笑挡开司马青云,开始脱那件外衫,小心将它反折包起:“一会儿拿去给倪姬,她一定会有兴趣的。”
“这秦媚儿,很是古怪……”司马青云欲言又止地皱眉道:“鸿涛轩大宴那天,我好像明明记得……”
“你刚才见到她的一刹,觉得她像谁啊?”杜圣心仰头逼视着他。
“……这……属下不敢说……”司马青云脸色暗了下去,垂首怯怯地立着。
“你没有看错。”杜圣心反背起双手冷冷道:“那晚我们都见过她!秦媚儿明明是一双桃花眼,绝不是玉婵的小丹凤,也不会是雪梅的杏目!”
“令主刚才也……?”司马青云一刹那感觉自己的声音都被浸在了冷汗里。
“哼……一个歌舞姬?不简单呐!”
秦媚儿回头远望了一眼梦婵别苑的灯火,阴着脸朝身边来送她的香洗冷笑不止:“呵呵,看不出来,你这丫头,倒还挺沉得住气!这么久了,杜圣心和倪姬都没有怀疑你,啊?~”
香洗局促地拧着手,卑微的抬眼看了她一下,匆匆撇开目光:“阁主,宛儿她……”
“我们答应你的,绝不会食言,你乖乖的看紧杜圣心他们,宛儿就绝对不会有事!”
“我……我能不能见见她?”
“哼,哪有那么便宜?”秦媚儿板起脸道:“快回去吧!别教杜圣心起疑心……”
看着香洗失望远去,秦媚儿望了眼道旁树灌,提声道:“出来吧。”
好一会儿,那处矮树丛雪落簌簌,任朋年似笑非笑拧着脸,从暗处走近。
“少阁主好兴致,大半夜还在这里玩躲猫猫?”秦媚儿从来对他没半点恭敬的意思。
任朋年也不嗔怪,背着手笑笑地趟步过来:“秦阁主此行,可要斩获?”
“媚儿不才,让您见笑了!”秦媚儿看都不屑看他。
“呵呵,既然你我目标一致,上回咱们说的……”知道秦媚儿在杜圣心那里碰壁而回,任朋年心里还是欢喜的。敌人的敌人,总有可能成为朋友。
“哼,少庄主,你可真是拎不清啊!曳云山庄迟早是你的,何必急在一起呢?”秦媚儿鄙夷地翻个白眼:“我与你所谋不同,没什么好说的!你的那点破事,我也懒得理会!我们十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也别来对我的人指手划脚!”
“秦媚儿!”见这女人一如既往的高傲冷漠,任朋年突然有了丝怒意。
“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的!”秦媚儿凉凉地丢下一句,顾自施施然去了。
这一夜的梦婵别苑,热闹得让守宅的下人们深恶痛绝,谁愿意在大冷的夜不睡觉,引来送往地伺候这群平日高高在上的主子们!
秦媚儿刚离开不久,任朋年就来了,他此来一不为索要每天往这里瞎跑的一双儿女,二不为问责日前被杜圣心奚落讽刺的过往,为的只是日间杜圣心向父亲索要30名死士的事。
“少庄主不必多虑,”杜圣心斜肘搁着椅子把手,表情轻松,话却说得甚是神秘:“我答应过你半月之内拿下东南四镇,你就安心等着看云听风就好。有时候靠得太近了,不但看不清,还会溅一身血哦!”
“你一夜之间派了30个死士出去,靠的住吗?”任朋年压低了声音,脸色惨然。
这动静,怎么看也不会兵不血刃,保不齐今晚东南四镇和曳云山庄都甭想安生了,也难怪任朋年有此忧虑。
然而杜圣心依旧只是笑笑:“这30名细作,名其为死士,只为了让他们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只要规矩办事,我保证,他们每一个都不用死!我让他们去做的事,他们彼此间也并不知悉,无论成败都不会牵累少庄主,少庄主尽管放心。”
“你究竟让他们去干什么了,总得让我知道吧!”
“哈哈哈,还能是干什么,无非就是杀人放火坑蒙拐骗。我杜圣心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估计是秦媚儿刚才留在这间屋子里的怨气还未散去,这会儿,任朋年也露出了很想把杜圣心拆吃入腹的表情。
“好,你不肯说就算了!金螺附肠散的毒,你还要不要?”总算任朋年也懂得趋利避害,准确掌握了主动权。
杜圣心微笑着倾过脑袋:“条件呢?少庄主不会这么容易就舍弃你的筹码吧?”
“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准备,三天之后我给你金螺附肠散的解药,我要你梦婵宫的镇宫四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