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逸文心中打了个突兀道:“命运?”
江槐山缓缓道:“对!就是你在此生之中必定会到某个地方,必定会认识某个人,必定会做某件事。无论你如何逃避终将发生,这就是命运。”
刘逸文心中涌起一种难言的束缚之感,想要触碰到某种玄妙的东西却又摸它不着。
接着江槐山那带着沧桑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鼓膜响起:“虽然我们身为修仙者,在凡人眼中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但是我们仍有自己的烦恼。凡人追求功名利禄,飞禽走兽生存繁衍,草木向阳喜雨露,世间万物各安其命,可以说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刘逸文还是头一次听人谈起如此深层次的东西,脑袋似有些木了。他不知道这位江前辈是刻意将这番话说与他听,还是酒后有感而发?他脸上现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既然天命已安,我等就只能从命了。”
谁知江槐山摇摇头,一幅不可置否的样子道:“虽是有命,仍可改命。命运不是一尘不变的,而是存在变数的。”
刘逸文眼睛一亮道:“既能改天换命,那‘生死有命’之言又从何说起?”
江槐山双目闪动着奇异的神芒,徐徐道:“命运就像一条永不停息的大河向前奔腾,而我们每一个人就身在河中随着波涛沉沉浮浮。当河流出现分支时,改命的机会就来了,有的支流是海阔天空,有的则是终结,更多的是经历一段后再汇入主流之中完成余下的命运。”
这种对命运的理解他还是首次听闻,让他有种另辟蹊径的感觉。细细回味,似乎有些道理,但总觉得有些不太妥当的地方,却又无言反驳。
江槐山收回思绪,再举杯道:“来,陪我喝一杯!”
咣!两杯交错,一饮而尽!
江槐山凝视着刘逸文道:“我第一次见逸文时就觉得与我有缘,果不其然你我在南明镇再次相遇。可谓命运早已安排,你注定会与我有交集。”
刘逸文愕然以对,恭敬道:“不知前辈此番有何训示?”
江槐山长笑道:“逸文不必如此拘谨,今日忽然有感邀你共饮,灵机一触对命运有了一丝明悟,而我则正处在改命的时机之中。”
刘逸文讶道:“前辈竟能洞察天机,知晓未来之命?”
江槐山喟然道:“我童年入道,被宗门视为天才,修炼一途上更是让同辈之人惊羡。吾二十岁便已凝液,其后仅用六十载便结成了金丹。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确是前无古人。”说到此处他身上一股无形气势陡然而生,有种睥睨天下的迫人姿态。
不过片刻这种气势消弥于无形,他又平静地道:“可惜人生必有起伏,祸福难测。这次改命时机来之不易,能否成功还是五五之数。”说完他叹了口气,眼中隐有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