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脸上的神情，有些不知该怎么形容。

她的双眼有些直愣愣的，可眼神却似隐约有类似仇恨的神色迸出。

卡曼并不想带言欢走入仇恨的情绪，妈咪也不想，但如果复述当年的事，就势必要讲这一段，所以他也只是告诉给言欢知道，并没有深说。

卡曼刚想继续讲下面发生的事情，把这段就这么揭过去，言欢却突然开了口，“你知道是谁伤害的妈妈吗？”

“言欢，事已至此，再去讨论是谁伤害的妈咪，已经没有意义了，十几年过去了，你应该知道的，国内的法律追诉期都已经过了，对吗？”

其实，卡曼曾经也想过，要为妈咪当年的遭遇讨回公道，甚至在他到了能够独立行事的年纪，就已经开始寻找途径，搜集跟当年妈咪出事相关的证据了。

但他在国外，事发在国内，时间又过去了几年，搜证已经有难度了，后来，他做的事被父亲发现，父亲把所有他已经搜集到的内容都毁掉了，不允许他继续查下去，父亲不希望他查到的那些所谓证据，有一日被妈咪看见，勾起她伤痛的过去，因为当时，妈咪失忆了，甚至只要脑海里一出现跟她失去记忆相关的事情，就会头痛欲裂！

过了很久，他意识到，当年的事，他可能没有办法通过中国的法律去为妈咪讨回公道了，如果想报仇，就只能利用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方式，在之后，就是妈咪恢复记忆，知道了他的想法，一次次的劝他放下仇恨……

他并不至于被妈咪洗脑，但既然妈咪不希望追究过往，他便无条件的支持她，现在，他当然也不希望言欢陷入和他当年一样的情绪里，他很清楚，妈咪也一定不希望她的女儿充满仇恨，为她复仇！

言欢点点头，“是啊，你还挺了解我们国内的法律，但是，就算我可能不能找到证据，用法律来审判那个伤害了妈妈的罪人，但我还有别的办法，我绝不会放过她的，除非我死！”

她之前都不知道，妈妈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哪怕是知道蒋敏清害了妈妈，她也没想到，蒋敏清竟然会对妈妈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毁了她的容，还把她扔进大海！

“言欢！”卡曼见言欢情绪激动，拧起的眉心，“你不要这样，我愿意同你讲当年的事情，只是想你知道妈咪曾受过很多苦，希望你们母女相认后，你可以好好的陪伴她，我不是希望你去为她报仇，同时也让自己陷入仇恨中！”

“不，卡曼，你根本不懂，我知道伤害妈妈的凶手是谁，我一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她对妈妈做了什么，现在我知道了，我又怎么能轻饶了她，怎么能放过她，任她逍遥法外？而且……”

言欢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吗？刚才想用水果刀捅我，却害妈妈被刀刺伤的那个女人，就是伤害妈妈那个凶手的女儿，她们一家，都在不遗余力的伤害我们，你告诉我，我能放过她们吗？我该放过她们吗？”

“欢欢！”这时，霍庭深回来了，他站在言欢身侧，手臂轻覆在她的肩上。

言欢回眸看向霍庭深，抿了抿唇，才道，“阿深，我要不惜一切代价，让蒋敏清血债血偿！”

霍庭深看着言欢，半晌，应道，“好，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