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站在一旁淡淡开口说:“他无数次用回避目光的方式回避问题,而每一次他回避的问题明显是都问到了点子上。我想,我知道他和他未婚妻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
罗川看着关山,然后看似一本正经的说:“哦?还真是情杀啊?他对问心无愧这个词这么敏感在意,是不是恰巧说明了他心里有愧?”
关山还没说话,邓晨就忍不住喊道:“我没有!!”
罗川面带笑意的看着邓晨,好像很有趣似的说:“有意思,你终于有情绪了。原来触动你情绪的,是背叛或者愧疚。”
邓晨真的有些激动了,他也站了起来,直视罗川说道:“你怎么刁难我,怀疑我都没问题,但就是不允许你质疑我对这段感情的付出和忠诚!我对楚灵,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一点儿亏欠!我既然要娶她,为什么要杀了她?我要是早想杀了她,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娶她!”
“要不然那就是……你新欢动的手?啊…你也知道啊,女人嘛,心眼儿小,爱妒忌。有句话说的好,嫉妒就像是一把刀,要么插在自己的心上,要么插在对方的身上。保不齐你这新欢是个暴脾气,眼看你就要结婚了,妒火中烧,于是就杀了楚灵。”罗川吊儿郎当的说着,看起来十分不正经。
邓晨越听越生气,怒声重复着:“我说了,我不认识那个女人!我们只是酒吧里很正常的聊天,连逢场作戏都不算!我没有背叛楚灵!我更没有杀了她!”
罗川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转头问关山:“你看见了没?”
关山点点头。
二队长在一旁急的都快要挑房盖了,但是在犯罪嫌疑人的面前,他又不愿意失了面子。所以宁可把自己憋成内伤,也没开口问罗川,他和关山到底说的什么意思。
关山这时也走到了邓晨的面前,看着情绪仍然激动的邓晨,声音轻柔和缓的说:“邓晨,你先平静一下,听我说。罗川刚刚只是抓住了你情绪的愤怒点,故意激怒你。因为当你因愤怒而失控的时候,你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隐忍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这样一来,我们就能从你真实的状态里听出你内心真实的感受。你是愤怒的、失望的,对吗?你每一次强调问心无愧的时候,都在强调我没有对不起楚灵,我没有背叛感情。你也许自己感觉不到,但是这样的强调在我看来无非就是把楚灵抛除在外了。也就是说,你没有背叛你们的感情,但是她背叛了,对吗?令你失望疲惫的,不是婚礼的繁琐,而是新娘的不忠。明明马上就要到婚礼的那一天了,却忽然发现了你们之间并不算坦诚,这才是你说的人生瞬息万变的意思,是这样吧?”
邓晨呆呆的看着关山,又不可思议的看着罗川,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罗川笑了:“我负责进攻周旋,他负责看穿你心,我们合作成功后,得到的就是真相。他刚刚所说的,看来全对了。”
邓晨有些痛苦的闭上眼,再次瘫坐在了椅子上,用手捂着脸说:“我宁可你们怀疑我,也不愿意说出这些。因为我不想有损她的名声闹的人尽皆知,也不想我的家人朋友知道后轻视她,怪罪她。”
二队长在一旁听的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说:“这还真是瞬息万变啊,这么会儿功夫,你就从杀人嫌犯变成受害者了?”很明显的,二队长还是不相信邓晨的话。
罗川不理会二队长,继续对邓晨开导着说:“她现在已经遇害了,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之前说的太委婉了,她死的绝对不仅仅是不安详那么简单,是非常非常的惨。至少我还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的。你明白吗?”
邓晨的眼睛又红了,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压抑着哭声说:“如果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事才让她遭遇了这些,我宁可不娶她,放过她。她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好了,总好过是今天这种局面。如果我当初知道吵架的那天就是最后一面,我说什么也不会和她说狠话,更不会任她自己离开,和她冷战,不闻不问。”邓晨之前一直压抑的情感终于爆发,他不可抑制的痛哭着,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旁人可以轻易看出他的悔恨和内疚。
罗川同情的看着邓晨,继续说道:“她就算不是因为你们的事情,也很有可能是和这件事相关。因为……凶手杀害她的那种手段带着强烈的仇恨。既然你甘愿自己背负嫌疑也不愿意说出她背叛你的事实,就证明你心里仍然有她。那现在事情就摆在这里,如果你不能告诉我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就没办法尽早找到残忍杀害她的凶手。这是你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了。”罗川说的很认真,并深深的看着邓晨。
邓晨擦了擦眼泪,尽可能恢复冷静的说:“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那害了楚灵的人一定是她的前男友,林涛。”
“前男友?”罗川他们都感到有些意外,如果这是一宗情杀案件,那还当真是比一般的情杀案复杂了些。
二队长已经控制自己半天了,这会儿他终于有些控制不住的拽了一把罗川说:“罗川,你不能总像是慈善家或者居委久调解员一样知道嘛?他刚才哭的是挺惨,连我看着都有点儿难受,可是你不觉得咱们得理智办案吗?如果,我说如果啊,如果死者楚灵当真是在婚前出轨了,或者又暗地复合前男友了,你不觉得这小子的杀人动机就更明朗了吗?结婚前,新婚妻子的背叛,那种耻辱和愤怒,把她做成水泥完全可以理解啊。这很符合办案心理特征啊!”
邓晨在一边听的脸色煞白,紧张的问:“做成水泥……你们说的什么?到底什么意思?”
罗川指着邓晨对二队长说:“看见了吗?当你再次质疑他强烈的杀人动机时,他关注的重点是水泥,而不是继续解释争辩。这证明,他根本不在乎你有多怀疑他,他只关心楚灵的死。只有没有犯罪的人,才会不在乎警方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