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了多久,秋儿就变成孤儿了!”犀利的目光灼灼地盯住沐忠国,沐之秋寸步不让,“在秋儿眼睛里,爹爹比她们的命要值钱得多!”
“秋儿?”沐忠国愣了许久,才羞愧地低下头说:“可是,以前爹爹那样对你?”
“重要的是现在。”沐之秋挑唇一笑,扶住沐忠国颤巍巍的身子道:“秋儿自有收拾她们的办法,此事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陪她们玩儿,爹爹只管坐着看好戏吧!”
略一思索,又道:“我此次回府匆忙,时间也很短,等靖王爷将事情处理好过两天我们还要回去,爹爹在我回来之前一定不能轻举妄动。那些毒药,也不必喝了,只要装个样子便好。至于其他的事爹爹尽管放心,全部交给我就好。”
见女儿这般胸有成竹,沐忠国真的放下心来,在沐之秋的监督下服下一粒醒脑丸,三人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地室。
沐之秋本想着沐忠国会带着她返回书房,不料沐忠国却带着她继续往前走,只是,走了十几米便踏上了往上的台阶,不一会儿,竟从一处假山群中钻了出来。
看清楚自己身处的位置,沐之秋大吃一惊。这里居然是沐之冬居住的后院,与江晚晴住的西院仅隔着一座小桥。
见她已经认出了所处环境,沐忠国欣慰地说:“秋儿记好这条通道入口,以后若是遇到危险,就从这里逃离。那个暗门,只要你进去后摁下机关,外面的人就算找到了入口,也进不去。”
狡兔三窟,老奸巨猾的沐忠国居然在自己向来最疼爱的二女儿居住的院子里留下了这么一条逃生之路。难怪沐忠国定要带她走完这条地道,爹爹是害怕早晚有一天自己再遭到沐之冬的毒手,所以想先给她指明一条逃生的通道吧?
就算江晚晴和沐之冬再精明阴险,也一定想不到娘亲的尸身就藏在她们的脚下。真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这话当真应验到了江晚晴和沐之冬身上。她们算到了一切,甚至将在朝堂上翻滚了几十年的沐忠国玩弄于股掌之上,大概从来都没有算到自己也早已成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吧?
什么样的人才会将自己最亲最近的枕边人和亲生骨肉都设计进连环套内?若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连自己这个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希望都被她们铲除了,只怕爹爹会永远沉寂下去,直到郁郁而终吧?
此时的沐之秋,对沐忠国不但多了心疼,还多出几分钦佩来。难怪古人说姜还是老的辣,真的是至理名言。
只是爹爹这么担心她的安危,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爹爹倒是不想想,如今的她哪里还是以前那个由着沐之冬和江晚晴欺负的柔弱大小姐?怎么可能会被沐之冬弄到自己的院子里来大肆欺辱?
不过此时将话说明,无异于打击爹爹,沐之秋绝不会做出这样伤害自己亲人的事情。爹爹的这份护犊之心,她非但领了,而且很是感动,这才像个当爹的样子么!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沐之秋道:“爹爹先回吧!秋儿想去看看冬儿!”
“啊?不可!”沐忠国惊呼出声。
沐之秋淡淡一笑,“爹爹是怕我吃亏么?”
扫了一眼身边的夜袭,沐之秋又说:“我和夜袭闯进爹爹的书房都没有被人发现,爹爹还会认为冬儿能伤得了我吗?”
看着夜袭愣了半天,沐忠国才摇头笑道:“老糊涂了,的确老糊涂了,现在的秋儿哪里还需要爹爹的保护?有靖王爷就足够了!”
这话说的,沐之秋的脸上几乎要挂不住。好端端的和萧逸怎么就扯上了关系?现在说的是夜袭好不好?老爹真的是老糊涂了,真会乱说话。
沐忠国却返身走回假山中,笑道:“秋儿想去哪里便去吧!爹爹今日没有见过你,秋儿也从来没有回过丞相府,至于秋儿想要做什么,自便即可。”说完,轻轻启动机关便进去了。
沐之秋愣了愣,这个老爹,真没看出来还挺腹黑。明知道今天自己带着夜袭是来找茬的,居然装死。自便即可?那和便宜行事有什么区别?是不是说她今天就算把沐之冬弄死了,老爹也不会出来反对?
虽说她的心肠还没那么歹毒,原计划也只是让沐之冬尝尝苦头,但爹爹当真洞察秋毫跟她心有灵犀,毕竟爹爹如果在身边,有很多事情就不能做,也不方便做了。
夜袭却突然沉声问:“王妃定要冒险吗?”
“怎么?你对自己没信心?怕打不过沐之冬的手下?”看见夜袭的脸变得更黑,沐之秋很满意,笑道:“若是你害怕了,就不用来了。回去只管告诉你家王爷,你把本小姐弄丢了。”
心里数着一二三,果然,一才数完,夜袭已满脸怒气地追了上来。
哈,她就知道,这臭鸟和他主子一个德行。要是夜袭回去敢告诉萧逸将她弄丢了,估计萧逸会剥了他的皮。
都说狗仗人势不是么?今天,沐之秋就要让沐之冬见识一下什么叫人仗狗势。
唉,要说,夜袭长得挺俊,就算当成一条狗,也该是狗中的极品吧?当成德国黑背不错,至于他主子萧逸么?就当成那种雷声大雨点小,专门用来吓唬人的大型丹麦牧羊犬吧!
绕过假山群,沐之秋却发现沐之冬的院子里静悄悄的,这坏丫头今天好安静啊,不会是晚饭吃多了,正躺在床上养膘吧?冲夜袭使了个眼色,夜袭便隐身不见了。沐之秋大摇大摆地往沐之冬的寝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