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是沐之秋比较纠结的事情,萧逸以贴身保护她为由,死活要与她同床共枕。沐之秋起先不同意,哪想萧逸在外殿贵妃椅上将就的第一晚,靖王府内就再次出现了刺客的影子。据夜袭说,那刺客失手后服毒自尽了,夜袭亲眼看见刺客左胸上刺有樱花标识。
沐之秋虽然半信半疑,但见夜袭说得煞有介事,再联想到自己每次遇刺的经历,也免不得忐忑不安,虽在衣袖中藏有足够的螟蛉子粉,但萧逸不在身边,心里还是没着没落,每夜都被噩梦缠身。只坚持了两日,整个人便开始打蔫。萧逸便乘机再次游说,沐之秋只得顺水推舟答应了。
萧逸倒还懂些礼数,虽夜夜搂着她入睡,少不了偷两口香调戏一番,却从未真正冒犯过她。看着这厮满脸阴谋得逞的模样沐之秋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托大,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地继续和他过同床异梦的日子。
不过说实在的,不知道是习惯使然,还是有了萧逸在身边感觉到安全,之后沐之秋每夜好眠,再也不曾做过噩梦。
沐之秋没想过她和萧逸以后要怎么样,甚至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喜欢上萧逸了,她只是很享受这种温馨甜蜜的生活。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萧逸这头狂怒的狮子如温顺的大猫一般和自己朝夕相处耳鬓厮磨,她也渐渐能感受到幸福。
萧逸一天比一天喜悦,他知道,他的秋儿已经一步步地走进他的温柔陷阱里了,如今的她,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他的温柔情网束缚住了。不管他用了什么样的伎俩,她就是一点一点地接纳了他,萧逸相信,她再也逃不掉了,这个小女人再也没机会逃跑了。
萧逸得意洋洋,脸上虽看不出什么,但却开心得眼睛发亮,连靖王府的厨子私下里都在议论王爷遇到了什么喜事,怎么整日都笑逐颜开的。
萧震天得知沐之秋还停留在靖王府派李德喜前来通传几次,都被沐之秋以当日被打下梅树,额上与身上伤势未愈为由婉拒了。萧震天明知这是托词,但沐之秋第二次进宫就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知理亏,也不好强求,只得悻悻作罢。
太后不放心沐之秋的伤势,派遣梅香前来靖王府探视了两次,送来不少奇珍异宝,沐之秋只挑了一支小巧的玉如意随身携带,想着以后给患者看病当做压舌板使用,其他的都顺手丢给青影去收拾。
青影不敢造次,禀过萧逸后,便悄悄替沐之秋收了起来。
萧良和萧楠每天都要来探望沐之秋,萧逸虽不喜,但见沐之秋看到他俩兴高采烈,便由着他们来,只是,每日不超过一个时辰必定撵人。萧良和萧楠渐渐摸到萧逸的习惯,索性过几天称病不去早朝,一起床便来找沐之秋,又乘萧逸回府前偷偷离开,过一个时辰在正式上门造访。
尤其是萧楠,他本来年纪尚小,还未及冠,上不上早朝都没有人兴师问罪,索性直接不进宫去,每日早早便翻墙进来找沐之秋询问断案之法。
沐之秋闲来无事,和青影一边准备药膳,一边将《包公案》、《狄公案》和《大宋提刑官》里的断案之法讲给萧楠听,当然,她讲述的最多的还是现代侦破学、解剖知识和心理学。
萧楠这孩子倒也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纨绔,白日里听得津津有味,晚上回府之后还真的按照沐之秋所说之法做笔记,第二日再将不懂的带来找沐之秋温习,十几日下来不但人变得稳重了许多,还开始喜欢观察和思考,倒有了几分萧良的风度。
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过了半个多月,冬果的伤便养得差不多了,冬果伺候人惯了,连续躺了半个多月说什么也不愿再躺,沐之秋不让她练剑习武地做剧烈运动,她没办法,好求歹求终于让沐之秋答应她和青影一起来凌霞殿伺候。每日虽用面纱遮住脸,却总是喜盈盈的,倒不见半点毁容女子的自卑和绝望。
到了十二月初一,沐之秋提出要回“死亡村”。萧逸知道她迟早都要回去,给萧良和萧楠交代一番后,便带着她和冬果匆匆上路。
此番去“死亡村”与前两次不同,既不是被逼弄去送死,也不是躲避追兵仓皇出逃。萧逸便准备了马车,主仆三人同车而行。
沐之秋本来就怕马,对于萧逸的安排自然满意,冬果却觉得自己与主子同乘一辆马车越礼了,缩在马车一角大气也不敢出,不管沐之秋怎么劝她,她都不愿靠近,只将自己完全当做透明人。
沐之秋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听之任之。
萧逸倒十分自在,不时满脸寒霜又一本正经地凑过来在沐之秋脸上或唇上偷啄一口香,沐之秋被他弄得羞成大红脸,他却仍一副不得擅自靠近本王的拽拽冷酷样儿,冬果只当没瞧见,沐之秋被搞得无比火大,一路上又要在冬果面前保持形象,又要疲于应付萧逸的骚扰,倒将路途劳顿忘得一干二净。
刚过警戒线便瞧见上官云清带着月月等孩子们伸长了脖子观望,沐之秋才从马车上跳下来,月月便扑了上来。
“之秋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先生就要变成仙鹤飞去寻你了!”
月月的话才说完,紧随着沐之秋下车的萧逸浑身就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气,把跟在最后的冬果吓得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