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他堂堂褚国太子,怎地胆怯起来了?但此时不知为何,他就是硬气不起来。
眼眸微眯,萧逸冷冰冰的声音已淡淡飘入耳中,“你说什么?”
以前和萧逸交手无数次,褚天凌也没感觉到这么有压力,今日的萧逸,却让他有种生不如死的惧怕,“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想救她,自然得使用阴阳交合之法,我却不必。我只需,只需给她饮下半碗心头之血便好!不过,饮我心头血之人,这一辈子便只能……”接下来的话褚天凌愣是没敢说出来,他有种强烈的感觉,只要说出来,下一秒,萧逸就会扭断他的脖子。
目光终于收回,落在怀中睡熟的小女人脸上,萧逸的面色依然冷清,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僵硬,眼角竟是微微抽起的,让萧良和萧楠平白无故就产生出一种错觉来,三哥其实也没那么生气,好像,好像三哥还挺高兴,如此说,三哥今日,其实玩得非常开心。
“太子殿下不远千里来到我静安王朝做客,本王岂能怠慢?八弟!传我令下,请太子殿下入住广寒殿。”抱了沐之秋便走,像是说的这一切都跟褚天凌毫无关系一般,才走出两步,萧逸脚下一停,又道:“对了!吩咐下去,太子殿下入住广寒殿休养生息不能被人打扰,这两日的茶饭便免了吧!”
褚天凌正回味他话中的意思,萧逸已抱着沐之秋潇洒地下楼去了。
半响,他才悻悻地看向萧良,问:“八皇子?广寒殿乃是何处?”
萧良的脸抽了两抽,并未作答。倒是萧楠耐不住,斜睨褚天凌一眼,幸灾乐祸道:“广寒殿?那当真是个好去处,太子殿下方才不是说要让我三嫂在冰室里静坐一个时辰,或者在凉水里浸泡一个时辰吗?三哥以为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所以也请太子殿下感同身受。那广寒殿内温度低,人在里面不太容易感到饥饿,所以三哥连茶饭都给太子殿下免了,太子殿下的面子果然大得很哪!”
褚天凌越听感觉越不好,尤其是萧楠脸上诡异的笑容,让他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想想似乎八皇子更好相处一些,索性扯了扯萧良的衣袖,问:“八皇子?那广寒殿可是盛德皇帝待客的宫殿?”
“唔!是我三哥靖王府内的地下藏冰窖!”
“啊?”褚天凌大惊,“萧逸?他也太狠了吧?”
萧良轻声嘀咕道:“我三哥狠么?三哥不过是让太子殿下与之秋同甘共苦罢了!”声音里带着股不易察觉的惆怅。
“可是我说了,可取我心头之血半碗……”
“你愿意我三哥倒是不愿意!”鄙视地看了褚天凌一眼,萧良在心中补充一句:“便是我,也不愿意!”不再纠缠褚天凌,萧良直接追萧逸和沐之秋去了。
“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庆幸吧!”萧逸像是想通了,脸上笑意盎然,若不是仍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褚天凌一定觉得他比萧良可爱,“若不是你还尚存最后一丝廉耻,没有给三嫂下重药,你以为三哥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这也叫轻易放过?萧逸?你对付仇家到底有多狠啊?褚天凌妖孽般的脸一下就抽抽起来。
靖王府内人来人往却寂静无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紧张。凌霞殿外站了一院子人,各个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王妃是被王爷抱回来的,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打从王妃回来,就始终昏迷不醒,而王爷的脸色,也从未有过的难看。
八皇子萧良和九皇子萧楠脸上神情莫测,如同两个门神般站在凌霞殿门口,不管丫鬟小厮们过来劝多少次,就是不肯离开。
站在不远处的夜袭,挺拔得仿佛一杆风雨不催的枪,与身边纤细婀娜的冬果形成两道靓丽的风景。
夜袭与冬果奉王爷之命前往“妙手回春”医馆和丞相府报信刚回来,那两处并不平静,上官云清今早去丞相府探视王妃跑了个空,当场便要进宫面圣,夜袭用蛮力拦了下来,上官云清却扬言晚一些要来靖王府邀王妃去游灯会,眼看着午时已过,王爷和王妃却在凌霞殿内闭门不出,夜袭的心都是揪起来的。
丞相府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冬果费了老鼻子的劲儿许诺待王妃情绪稳定后,王爷便会陪着王妃回来请安,沐丞相才不再坚持。
他二人原本送完信只管走人便是,如今却替主子拿了主意,还都是大主意,心下不免惶恐,一回靖王府便来凌霞殿内负荆请罪。哪知凌霞殿外密密麻麻围的到处都是人,却没有一个人能进得去,连八皇子和九皇子都不例外,可见,今日之事非同小可。
外面人心惶惶,凌霞殿小浴室内的两个人却犹不自知。萧逸的心思全都在沐之秋身上,哪有功夫留意外面发生了什么。
萧逸将沐之秋抱回来之前已经给沐之秋重新易了容,回来之后两人便直接进了浴室。广寒殿既然赏给了褚天凌住,秋儿就只能泡冷水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