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眸中顿时隐过一道精光,毛笔却依然未停。
昨夜欢愉,秋儿曾不止一次用手抚摸他的小腹。初时,他以为这是秋儿示爱的一种方式,自然喜不自胜,可是渐渐地,萧逸心头却升起一股不安。秋儿虽是个医者,给病患查体也从不介意肌肤裸露,但在床榻之上却极其羞涩。然而昨夜,秋儿抚摸他小腹时眼眸中却闪动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疯狂又绝望,既痴迷又忧伤,一旦这种情绪流露,秋儿就会变得异常热情,让他在如痴如醉的同时还有点害怕。
他的秋儿,他的小女人,她心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她在担忧什么?
萧良心头一凉,声调突然拔高:“你既然知道,为何不阻止?”
“八哥难道不相信三嫂和上官先生吗?”萧楠面上浮现出罕见的凝重,“殊不论上官先生人品如何,难道这么多年,三嫂是怎样的人你我还不知道吗?上官先生前日既然专门来靖王府,却为何要让夜袭将那药丸交给三嫂?你觉得上官先生是这种多此一举的人?他和三嫂如此避开三哥,定是此事干系重大,怕对三哥造成不利……”
“哼!你就那么相信上官云清?”
“我不是相信上官云清,我信三嫂!”
萧良哑然,没错,他也可以不信上官云清,但他做不到不信之秋。为什么?为什么三哥能娶之秋,就连上官云清也能在之秋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而他萧良却要落在下乘?
“本王相信云清,更相信秋儿!”语气依然冷漠,却从容淡定,萧逸继续执笔描绘草图,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秋儿能将身心都交给本王,本王给她的知己造座府邸又如何?”
这话说的,萧楠皱皱眉,诚然,他也觉得三嫂和上官先生之间清白坦荡,但正如三哥所说,他们是知己。正因是知己,当然比一般的人更加亲近。将这么强大的对手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三哥真的一点儿也不担心么?
“三哥是不是再考虑考虑?”萧良敛回心思低声道:“京城有那么多好宅子都可以扩建,为何非要选在靖王府隔壁?让之秋和上官云清一墙之隔比邻而居,真的好吗?”
“本王都不怕,八弟怕什么?”萧逸头都不抬,“本王到底不是个闲散王爷,可以整日陪着秋儿不问世事只求风花雪月。难道我每日处理朝政,便要让秋儿独守空房苦苦等我?本王有本王的野心,秋儿为何不能有她的事业?秋儿虽是罕见的治国之才,但我知道她却只醉心于医术,她最大的理想就是组建一支自己的传染病防治小分队,造福黎民百姓。拭目天下,还有何人能像云清这般旷世奇才堪与她有共同语言?我既不能与秋儿携手打造她的事业,为何要阻止云清助她?诚然,本王无法替他们组建一支优秀的传染病防治小分队,也无法让这世上不再有伤残病痛,但本王能帮他们建造一座实验室,能为他二人创造一个最好的医学基地。如此,八弟觉得除了靖王府隔壁,还有什么地方更合适、更安全吗?”
萧良哑然,三哥竟是这样想的,他果然比不上三哥。
萧楠的眼眸发亮,三哥果然是好样的,他就知道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人。有这样的兄长乃是人生最大的幸事,三哥!萧楠此生都会追随与你。
“三哥!我也要学你,等将来娶了香香公主,也让她的知己与她比邻而居!”
萧逸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是他表达的有问题,还是九弟的理解能力有问题?九弟的话听起来怎么像是他在纵容秋儿红杏出墙,专门给秋儿养了个面首外室一般?
“九弟所言差矣!本王不是要让云清和秋儿比邻而居,而是我和秋儿夫妻二人与云清比邻而居。”
萧楠抠抠脑袋,这有区别吗?
见萧楠一脸不知所云,萧逸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多派些人手保护秋儿,最好不要让她察觉,尤其不要打扰她和云清探讨医术。当然,能避免她和云清独处更好。”
萧楠嘿嘿一笑,他就说醋缸一般的三哥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大度,原来三哥所谓的相信云清,不过是在讨好三嫂罢了。不由地,萧楠看向三哥的目光便多出几分促狭来。
嫌弃地皱皱眉,萧逸又道:“九弟,你让人继续盯着云清,若有可能,看看云清身上可有肉痣、胎记之类的标识,一有发现,立刻报告本王。”
肉痣?胎记?萧良和萧楠面面相觑,三哥这是什么意思?神仙先生上官云清可是实实在在的静安王朝的子民,难不成还跟倭人一样在胸口上纹有樱花标识么?才说三哥是好样的,三哥就把自己的情敌假象成倭人,三哥太过分了吧?
丝毫不理他二人的疑惑,萧逸端起案上的茶杯微啜一口,“你二人分头去联系我岳父、二哥、方志清和黄毅等人,明日早朝为本王呐喊助威!”
次日早朝,萧逸递呈奏折,恳请盛德皇帝萧震天封上官云清为国医圣手,自请为上官云清动土建府,府邸选址于靖王府隔壁,与靖王府一墙之隔,名曰国医府。
此事震惊朝野,众说纷纭。谁人不知靖王爷萧逸和神仙先生上官云清乃是情敌,当日靖王爷与定邦使君大婚,正是受不了打击上官先生才会不辞而别,搞得皇上痛心疾首病了好几日。现下,上官先生才刚回来,靖王爷便这般所为,到底是想谋害上官先生还是摄于妻威不得已为之?要知道,靖王妃沐之秋可不是个善茬,乃是一妒妇,靖王爷大婚至今,连个侍妾都不敢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