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一声,裳云一声惨叫,小手指已被硬生生地折断。捧着被丢出马车小手指颤巍巍连着些皮肉的手掌,裳云大气都不敢喘。
“你记不得昨日是否见过八皇子,可记得自己在靖王府和国医府见到了什么?”
“我,我,我看见国医府后院的空地上有东西……”
“什么东西?”
“徒儿不知,徒儿实在不知道,那些东西都被黑布蒙着,国医府戒备森严,徒儿不敢靠近!”
“呵呵!当真是为师的好徒弟,为师站在城墙上都能看见的东西何须你去闯国医府?你当真好大的本事!”
“师父,我……”
“沐之秋?算你厉害!”这句话说出来无比轻柔,恰似情人之间的软语呢哝,竟让裳云听得心头直泛酸意。
“徒儿,徒儿没有看见沐之秋……”
“就凭你?呵呵!”车中人笑了,“回去吧!为师等着你!”
马车驶去良久,裳云犹愣怔在原地。“为师等着你”,每回听到这五个字,她都禁不住头皮发麻,她太清楚这五个字的涵义了,可是,她能不去么?
深吸一口气,撕下裙摆将掰断的手指包扎好,裳云站起身,追随马车行驶的方向而去。
不多时,裳云来到静安王朝龙脉之巅,果然看见那辆拐腿马车优哉游哉地停在山洞前,微叹一声,走上前。
“少主止步!”斜刺里猛地伸出一只手挡住她:“主人有令,让少主洗洗再进去!”
呵!少主?没错,身为师父唯一的徒弟,她是当之无愧的少主,只是她这个少主肮脏得连地沟里的老鼠都不如。身为肉脔,自然是脏的,尤其是,她的脏必须得有脏的价值,便是师父践踏在脚下的玩物,她也不能被其他男人染指,她可以想象得到她将要面对的命运。
不过,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山泉边将自己彻底清洗一遍,裳云才湿漉漉地走进山洞。
十二月的山洞阴寒潮湿,裳云才用冷山泉清洗完毕,只觉整个人都仿佛冻在冰窖中,透着刺骨的寒。
这个山洞她和师父经常来,每次来走的都不是同一条路,但每次都是从宫里出发到达这里。所以裳云知道,只要她还活着,她就永远逃不出师父的手掌心,因为这些年,她其实从未离开过皇宫,从姑妈去世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离开过皇宫,只不过她和她的萧哥哥一个活在地上,一个活在地下而已。
师父喜欢在这山巅之上要她,美其名曰在静安王朝龙脉的最高处迎接日出,让天上地下所有的神灵都见证人类最原始的人性之美。
裳云不太懂师父说的话,但师父做的事她懂,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懂了。她的师父不同于常人的师父,她的师父像厌恶老鼠一样厌恶她,但却像苍蝇迷恋烂肉一般迷恋她的身体,所以,她的师父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凌辱她,却用不同的手段折磨她压榨,折磨压榨了很多年。有时候裳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还能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甚至有滋有味。
山洞内很黑,平时裳云不怕黑,她随师父长年生活在地道密室中,对于黑暗早已适应,可是今日,不知为何,她却本能地对这种黑暗产生出一股恐惧来。
走向山洞最深处,一路沿着斜坡向下,终于,看见了一丝微弱的光,裳云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亮光给她增添了不少勇气。
师父是个不喜欢亮光的人,不喜欢亮光的人都爱出其不意,所以师父总是在这个山洞里以各种各样她想也想不到的方式偷袭她,然后,拥有她,师父管这种偷袭和拥有叫本能。
裳云所说的偷袭是真正的偷袭,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偷袭,因为每回她随师父从宫里出发,来到这个山洞时,都会发现走在前面的师父不见了,她在黑暗中犹如一只孤独恐惧的小兽瑟瑟发抖,戒备着,警惕着,甚至自残着。
这种时候的她总是很危险的,不但会伤害自己,更会伤害别人,所有试图靠近她的人和动物,都会被她本能地撕碎。但师父显然很喜欢这种偷袭的游戏,所以总是在她的恐惧上升到最极限的时候偷袭她。
偶尔她在本能的驱使下会发挥出异常的潜力,在师父的胸膛上,或者肩膀上、后背上留下几道血痕,但越是那般,师父反而越兴奋。而她,被压抑的恐惧一旦释放出来,立刻会变成惊涛骇浪般的,所以每回在师父身下,裳云都觉得自己是一头饥饿已久的狼,只有师父才能喂得饱她。
久而久之,对师父,裳云生出一股奇怪的情绪,既惧怕又离不开,既渴望被占有,又时时刻刻期盼着师父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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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她第一次在山洞里看见师父点灯,裳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渴望,师父,他是不是打算还她自由?她是不是从此可以一心一意地去追寻她的萧哥哥了?
“师父?”轻轻唤了两声,裳云向那点亮光走去。
亮光是从一间小石室内发出的,里面空无一人,只在石墩上点着一支蜡烛,燃着豆大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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