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阿玛我,差点被他饿死在阿尔泰山里!你那时可曾求求他放过你阿玛我啊?”康熙突然想起那年的往事,一阵阵的心悸难受的冲上心头,他根本就不想提起这事,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在胤礽面前把这事儿重新翻出来,这事儿在他心里就像河底的沙子,表面上的河水每日流动着,可这沙子却平静的躺在河底,静静地睡着。
若不是那夜里在程尔林面前想起来了往事,稍微的提了一下,只怕就快忘了,今儿胤礽替索额图求情,正好翻了出来,河底的沉沙被搅起,顿时浑浊成了一片,看不见前方,心头疼了起来。
“皇阿玛……这……这事儿儿臣并不知情……”胤礽被康熙这猛的一提醒,才又想起当年的往事,可这事儿,他确实一点不知情。
康熙第一次御驾亲征准格尔部,让自己在京城留守,安排后方的供给,管理政事,而自己关于后方的事儿,全部交给了索额图,没想到索额图竟然暗中给前方断了供给,妄图把康熙饿死在西征的途中,这事儿直到康熙从蒙古返回的途中,自己出三百里相迎的军帐中,康熙屏退了左右,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后,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当时胤礽并不知情,直到被康熙打蒙了,才被告知事情的原委,他不敢相信自己母亲的叔公,竟然想要自己父亲的性命,而原因就是想要自己提前登基……这件事让他癫狂了,他疯狂的替索额图开脱,康熙看的明白,他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儿子确实不知情。
在父子二人相拥而泣后,对天举誓永不相疑,康熙那次也放过了索额图,他还不能动他,于是装作不知道,只是杀了几个当时具体负责监粮的官员。此时就在没提起来过,哪怕是索额图都不知道康熙早已知情,而太子,也只是很委婉的提醒过索额图。
“好……”康熙也觉得这事儿再提起并不恰当,父子心里已经有裂痕了,而此时在提起这事儿,就是把这个最疼爱的儿子往外推了,这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胤礽……这一切都是索额图作茧自缚,你应该明白,他是自绝于朕,自绝于江山社稷!”康熙上前一步,蹲在地上,轻抚着胤礽的肩,胤礽有些瑟瑟发抖,在康熙的安抚下,渐渐的平静下来。
“索额图这是在诛心,离家你和朕的心,明白吗?没有什么比离间父子更可恨的了知道吗?朕就不该让你和他那么亲近,是朕错了,汉家天子最恨外戚,朕也一样,没有什么比这种专权的外戚更可恨的了,朕不是汉光武帝,不会养肥了外戚来祸害自己,你生性懦弱!这是你最大的缺点,明白吗?朕若不把危险全拔了,怎么放心把这天下交给你!”
胤礽握着康熙的手,有些颤抖。
“皇阿玛,儿臣心软,儿臣真的不是有意违您的意……”
“朕知道,朕知道……唉……作孽啊,只可以你额娘去的太早,抛下了朕和你父子二人,要不是,也不可能是如今这个局面,朕很早就说过你,你的性格软弱,难成大事,可你又是太子……也怨不得你,朕会慢慢教你的……慢慢来……”
康熙缓缓的走向刚跨进冬暖阁的程尔林,此时,程尔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