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妈当然知道他指的事哪天。
“是啊,当时搬了家躺了几天,陆陆续续的又烧了几次……也不知道怎么了“韩妈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强压这内心的紧张,如今也真是豁出去了。
“好,朕随你一起去“
康熙进了冬暖阁在张常玉的服侍下换了常服,此时的他早已经把一个月之前与程尔林“再不相见”的话抛到了脑后,心心念念的只有程尔林是否能安然渡过这一关,他内心深处是极度自责的,怎么自己也和程尔林一样耍起了小孩儿脾气,若是那晚自己没有说出口那些伤人的话,她也不至于如此,自己明明知道她的脾气是一刻也不可能多留的,却在大雪之中把她硬生生的逼出了畅春园。
凌国安和张青平随着康熙的车驾一行在很短是时间之内赶到了烟袋斜街,此时早已经宵禁加上大雪围城,街上更是看不见一个人。
几个侍卫撑着的九门提督衙门口的灯笼就像夜空中的明星似得,在这不着边际的黑暗中点亮些许光。
“是这儿么?”康熙在张常玉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
“主子当心,路滑的很”张常玉攥着康熙的手明显的冰凉的没有血温,知道他十分紧张,怕出意外的嘱咐道。
“回……皇……三爷,就是这儿”随着韩妈轻轻扣门,小芹急匆匆的赶了下来开门。她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前来的众人,也知道打头的这个身材颀长的中年男人就是当今圣上,却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行礼,急的冲着她的妈说:“你可回来了,程姑娘烧的开始打摆子了,擦什么不管用!”
张青平忍不住在还没进门就问:“用什么擦身子?”
小芹也不敢抬头看他,只小声答道:“用热水……”
“没用的,你这儿没有白酒啊?越烈越好的那种?”张青平向里面瞅了瞅问道,这小院比起来之前德胜门那边的小院小了不少,一看就知道是为了避开皇上随便找的,心下也是叹息,如今烧的这么高还真是要看造化了。
“别再门口说了,快进去吧……”韩妈推开了两边的门,众人在韩妈的带领下穿过了天井上了二楼程尔林的房间,几个侍卫和李宝德则把门合上,一字排开在门的两边,翘首而立。
康熙的步子越发的沉重,快到程尔林床边的时候几乎挪不动了,她满脸通红的躺在那里,头上搭着巾子,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再凑上近前才听出些大概,我什么都没做,三阿哥是被人害的,八阿哥也是,什么都没有,你不该问我那些话,你不该不信我,你不信我我也不解释,你信我我也不用解释……
她毫无顺序的反复念着这些,旁人或许不能明白,可康熙听的分明。
他听着听着视线也模糊了,她烧成了这样惦记的还是这事儿,康熙掩面悄然拭去了断线珍珠似的泪,却越擦越多。
张常玉眼看着康熙不能自持,赶紧把他搀扶在一旁坐下,吩咐凌国安快去诊脉。
张青平则拿起刚才小芹递过来的白酒准备教她该怎么给程尔林擦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