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尔林不自觉的泪水打落下来,她第一尝试收拾起自己的倔强去探索别人的心,往往看见真心就是最残酷的事儿。
“少爷,我觉得夫人自打去了桐城就有些奇怪,如今每天在家里翻箱倒柜的藏你的东西……要不请大夫来瞧瞧?是不是上次那个恶贼把夫人吓坏了……我怎么感觉神神叨叨的”随后刘康就把之前在方府程尔林让他去方家的书房去把刘瀚文写的东西都拿出来的事儿给说了,刘瀚文这才重视起来这件事,把之前程尔林的种种结合起来,意识到这事有隐情的,只是她没有告诉自己罢了。
“你啊……”刘瀚文大笑“你知道就行,夫人喜欢干什么就去做,你这整天盯着她你不累么?上次交代你的事儿做完了么,夫人虽然不喜欢珠宝玉器可是你还得盯着工坊的人做出来知道么”
“少爷”刘康无奈的说“夫人她什么都不佩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送她多少东西她都不知道塞在哪个盒子里落灰呢……再说你这手艺要求这么高,能接过这活的也就是南城的林家了……人家的活都排到年底了,我也不能去催吧”刘康沉沉的往回廊的长凳上一坐,想着刘瀚文交给他的活就头疼……他要从一块整玉里雕刻一个镂空的祥云,奇就奇在这块整玉里有一抹霞红,顺着这纹路雕刻出来必是不凡,这玉石是他花了六千两银子从一个西北人手里买下来的,就是看中了玉里面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绯红……
“这我不管,她戴不戴是她的事儿,我送不送是我的事儿,爷就乐意讨她的欢喜,实话说了吧,就算是她接过来把玉石砸了,只要她乐意听这一声儿脆响……爷就是高兴!”
“哎……”刘康拉了好长的一个音,苦笑。
殊不知危险的气息在他们上空盘桓,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
此刻这有他名字的刑部文书就在康熙的案头放着,盯着这份写满人名字的文书,康熙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抬头看着台阶下跪着的胤禛,莫名的苍凉袭上心头……
“怎么这么多人?”康熙的嗓音有些嘶哑,干咳了几声,接过张常玉进上来的黄芩茶又觉得略好了一些。
他放下茶碗单手拉开了胤禛进上来的折子,扯过一个手臂的长度还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剩余没有拉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让他产生了幻觉,仿佛每个小字下面都多出来一个朱红色的“×”。每一个“×”都开始舞蹈,托着这些人的名字在自己眼前晃悠,转的自己晕头转向。
这就是他每年秋决之前会在刑犯名字下面勾画的符号,只要是被自己这御笔一勾决,这人啊……就算是没了……
“皇阿玛上次嘱咐儿臣查的细致些,儿臣就……事无巨细了,包括和戴明世相交的,来往的,这本书刻板的,付梓的,印刷……售卖的……凡是坐实了有实证的,儿臣不敢隐瞒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