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咱们也赶紧回京吧,就是我自己府里的亲兵点出来百十来号人我也得去畅春园的皇阿玛抢出来才行!”
胤祀默不作声,每一次大变革都是一个翻盘的机会,哪怕他已经被隔离在未来帝国接班人的行列之外,这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已经是深夜了,康熙就这么坐在清溪书屋将近六个时辰,除了中间又一次小太监送了些膳食进去之外,康熙再没有见过任何人,包括程尔林。虽然程尔林也知道这次逼宫事件最终的赢家会是他,可是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心力和代价这就是她不知道的了。
早已经立秋了的天在夜晚凉的尤其明显,程尔林不想面对唉声叹气的韩妈,和冯厚吩咐了几句就出了太扑轩的门儿,一路闲来无事也只能在湖边打转悠,也不知是心境的缘故还是天气本来就这样,深蓝色的幽暗没有什么光亮,也就是湖水迎着点点烛光。
“你怎么出来了?”程尔林正在发愣,突然被脚下的人一问,吓的她退后了两步定睛一看原来是张青平,口气带着酒气扑鼻而来。
“待遇不错啊,还有酒呢”程尔林见他坐在湖边靠着一块太湖石,索性也坐了下来。拿起小酒坛闻了闻。淡淡的粮食的味道,
张青平有给她递过去一个没开封的瓶子,“喝这个,刚才我去找张公公要的,说这是他家乡的烧子,特意放在畅春园的床底,没事儿喝两口的”
“你还真是闲,张公公此刻只怕是再喝不下去了”她苦笑着抿了一口。
“哈哈哈,你我都明白没事儿的,该干嘛就干嘛,其实过来的路上我也犯嘀咕啊,心慌啊,既来之则安之,我看皇上这些个儿子尤其是那个太子不及他们父亲万一,每一个中用的。”张青平打了个酒嗝,自己都被自己恶心到了,放下手中的酒瓶,搔了搔头皮。“难得咱们能这么坐下来说话,自从离开了天香院好像就没这么痛快的说话了……唉,说说你吧”
程尔林觉得好笑,他是喝醉了吗。
“说我什么?又要教训我不能打人么?”
他摇了摇头。想了想才又开口“你,原来我觉得你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你总是在规划自己的心里舒适区,今儿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就因为我没跑,就让你刮目相看了?那你的思维是有多单纯啊,或许我只是不想太没道义了,又何以见得是因为你说的呢”她有些不习惯这种谈话。
张青平多少能看的出,这是一种自我防护。“我是认真的,你这次变了,说实话你我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每每谈起往事你总是一晃而过了……”
“别,少给我来什么催泪弹,什么原生家庭,我可不爱听这些个废话,我家庭幸福的很”她低垂眼帘,自己的父母这么多年找不到自己踪影,是什么状况,想到这儿她眼眶子终于红了,还好是晚上,咬紧牙关一使劲就憋了回去。
张青平也沉默了,半天没反应,只是喝着闷酒。
“唉,这么说吧,我读书二十多年,又没见过什么风浪,当时啊以为一恋爱就要结婚了,事实也是如此,我和那个人……欸……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好模糊”
张青平没想到她还是开了口,不打扰就默默的听着她的讲述。静谧的夜晚,她的声音悠长且平静,和这夜晚配极了。
“后来准备结婚,就在婚礼前几天吧,我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内容大概就是你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我帮你买了你最喜欢的吃的……你也知道女人这时候就是福尔摩斯附体了,你看我连他的样子都不记得,可是这信息我记得多清楚,丝毫不错。”
“那也有可能是你职业的敏感度啊,不奇怪,再说咱们在这儿都快七年了吧,你的时间更长,有时候我爹妈什么样我都想不起来了……”张青平道。
“当时我花了半分钟自我反省,我的样貌你也看得见,这个我是很有自信的。有车有房,一分钱都没有用他的,这个我同样也是很有自信的。我当时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珍惜,我真不知道他图什么!剩下的半分钟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清理他所有留在我家的东西,给他编辑了一个信息发了出去,打电话给爸妈说明了情况,很冷静的解决了这个事儿……从决定开始到最终完成,基本当天搞定了……剩下的当然就是鸡飞狗跳了,什么爸妈去取笑酒店,给亲朋好友挨个说明情况……好麻烦啊”
“你爸妈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