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尔林先是一愣,后也笑了过去,自己这两年是变了,至少变的惜命了,廉亲王府那事闹到了畅春园,如果是换了前两年的自己,必定是要拼死证了自己的清白的,如今能靠着一条腿的伤去转圜,这事儿和康熙面前没提过一星半点……莫不是心态的转变,是好还是不好……她竟然也不知道了,只觉得心里泛酸。
“嗯,现在挺好,我是年纪大了越发的惜命”
“夫人惜命是应当的,多少人巴望着夫人长命百岁,夫人是好人,那日古惠风古大人从清溪书屋出去,还对着太扑轩磕了几个头,奴才瞧的真真的,临走的时候还在抹泪,看的奴才也是鼻头发酸。”
这一说,程尔林也回想着前不久古惠风进园子时的模样,这孩子本来就不高,又清瘦的很,这两年来在国子监读书又不怎么见面,更是觉得又矮又瘦又白……怎么也看出来二十来岁的模样。
“国子监里不管食宿么?”程尔林不明白国子监的事儿,想冯厚会不会知道。
“管是管,只是奴才听说,国子监里的学生都是监生,监生么,只要家里花银子就成……非富即贵,都是有钱的主儿,哪里过了那清贫的日子,住在里面的学生也是不多的。吃在里面的只怕更少了……”
“这……我给他的那些物件和银票,他没用么?”
冯厚一听这话,心中一紧,忙丢下了手中的活,脸色发黄了。“奴才可是每次都亲手交到古大人手上的……”
她这才听出来了冯厚理解成了别的意思,掩嘴笑了。“你神经兮兮的干什么,他是什么样的我最清楚,小时候苦着了身子没有养好,如今就算是一辈子用不完的银子也定是省下来接济旁人了……傻孩子”
“奴才听着陛下夸古大人秉性纯良,识大体堪大用呢!”
程尔林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望着窗外的寒意料峭估摸着时间,虽说天冷难走一些,此时他们也应该到了。
胤禛自从胤祥被关了圈禁后,自己也闹出来了一场病,胤禛本来就不是什么心胸开阔的人,胤祥这么无缘无故的被圈禁,皇上又不见自己,很明显的就是不让自己给胤祥求情,如今自己再在朝堂之上行走也无异于成了各弟兄们的笑柄,还不如自己请辞的好。
怎奈正值盛年,在家里呆了不到一个月,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想不通,终于有一天,他自己在佛堂里坐了一夜,本想着出来的时候能够心情平复,没想到却着了风寒,一病不起了。
弟兄们刻薄的嘴自然不会放过他,都认为胤禛是失了面子假借着病不出来,尤其是胤禟,更是极尽摸黑之能事,明示暗示着胤禛的失意。
康熙半卧在床上看着这些没有“病情”的皇子,心里并不安稳。
“你们的四哥病着,太医院说是风寒,你们有谁去看过啊?”
康熙手中的念珠虽然打的慢,还是在劈啪作响,让人心中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