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里的闹剧,短短两日之内传遍京城。
“……韩王世子鼻梁被齐王世子打伤,齐王世子的脸也被打得不成样子。还不知要养上多久,才能恢复如常。”顾松一五一十地向太夫人禀报。
太夫人动也没动,眼中闪过一连串复杂的情绪。
自小疼爱到大的外孙,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了个模样。
骄傲,自私,凉薄,无情。
她这个外祖母,也只能和他渐行渐远,再也不可能恢复到从前的亲密了。
顾海倒是没太夫人那么多感慨唏嘘,只觉得快意:“打得好!最好以后再也不能出来见人才好。”
太夫人略略皱眉,有些不快:“老三,说话留些口德。”
顾海不以为然又理直气壮地反驳:“母亲该不是忘了他对莞宁做过什么吧!他这般对莞宁,这般对自己的外家,实在是凉薄至极。”
“而且,在我上了弹劾他的奏折之后,我们顾家就已经和齐王府划清了界限。以后不管他如何,都和我们无关。母亲又何必为他的际遇伤心难过?”
太夫人虽然性情刚强,偏偏心肠柔软,也最容易受伤。
顾海毕竟是男子,又在官场混迹多年,一颗心比太夫人要冷硬多了。提到齐王世子的时候,颇为淡漠。
太夫人到底不是等闲妇人,消沉片刻,很快振作起来:“罢了,不提他了。明日太子府就要来送聘礼,这府里也没个能主事的人。你告假一日。”
太夫人断断续续地病了半年多,精神不济体力不佳。吴氏遇到这样的大场面,心头也会发憷。顾莞宁倒是利落果决能干,可也没有待嫁少女亲自招呼未来夫婿家人的道理。
顾海立刻点头应下了。
母子两个正商议着,门口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少女声音:“祖母,三叔。”
……
是顾莞宁来了!
太夫人还未说话,眼中已经漾起笑意,抬头看了过去。
穿着绯色罗裳的冷艳少女,含笑走了进来。
清冷高傲的俏脸,如今已经柔和了许多,眼角眉梢俱都挂着盈盈笑意,目光清澈明亮。仿佛一颗明珠,被拂去了所有的灰尘和阴暗,绽放出了应有的璀璨光芒。
就连看惯了顾莞宁容貌的太夫人也有些惊艳。
顾海也笑着赞道:“到底是有了归宿良人,如今看着更美了。”
在最亲近的家人面前,顾莞宁也没什么忸怩羞臊的,笑着应道:“我还未及笄,现在嫁过去,是为了给太孙冲喜。至少也得太孙的病好了,我也成年了,才能圆房做夫妻。”
顾海:“……”
太夫人:“……”
一个姑娘家,说到圆房的时候,脸都没红!
顾海不过是抽了抽嘴角,太夫人却忍不住数落起来:“宁姐儿,你也快嫁人了。以后到了太子府,说话可得仔细些,别这么口没遮拦的。”
顾莞宁抿唇一笑,依偎到太夫人身边亲昵地说道:“只有在祖母面前,我才会这般肆无忌惮。因为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祖母都不会见怪。”
几句话就哄得太夫人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顾海笑着调侃:“离出嫁也没几日了。你可得趁着这些时日,好好过足了撒娇的瘾。日后嫁为人妇,成了儿媳,就没这般自在了。”
待字闺中,有家人万般娇宠,任性些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