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佑帝逝世,朝野俱哀。
被关在天牢里的齐王世子,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整整一天,王公公都未送饭来。这在往日,是绝不可能的事。
腹中空空,饥饿的滋味十分难熬。更难熬的,是暗无边际的孤寂和冷清。
不知过了多久,王公公才来了。
今日的王公公,穿着白色的素服,脸上露出哀恸之色。身为内侍,只有主子逝世,才会穿孝服。
齐王世子心里莫名地沉了一沉,张口问道:“你为何人穿孝?”
王公公目中泛红,满目痛楚:“皇上归天了。”
齐王世子:“……”
齐王世子脑中犹如弓弦骤断,震得他半晌回不过神来。脑海中一片空白,眼前不停地晃动着元佑帝的脸孔。
和善的亲切的赞许的微笑的,怀疑的阴沉的冷厉的暴怒的……
被关入天牢的日日夜夜,他彻骨地痛恨着元佑帝。
此时此刻,听到元佑帝的死讯,他第一个反应却是无边的震惊和痛苦。
“不可能!”齐王世子颤抖的声音里充斥着慌乱和惊惧:“皇祖父怎么可能归天!你这个奴才,好大的狗胆!竟敢口出妄言胡言乱语!本世子饶不了你!”
王公公神色惨然:“世子,这么大的事,奴才怎么敢说谎。皇上是真的归天了!天牢处在地下,丧钟的声音未能传进来。所以世子没听见。整个京城的人都听见丧钟了……”
齐王世子踉跄着后退几步,直至后背紧贴在墙壁上,再也无处可退。
泪水从眼眶里汹涌而出。
皇祖父,你怎么就这么死了。
我还没能出去,没能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没能看到你悔不当初的脸,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
无声地哭了许久,齐王世子才沙哑着嗓子说道:“我要出去,皇祖父走了,我要去守灵。”
王公公深深地看了齐王世子一眼:“荣安王爷已经进了宫,如今宗人府无人主事。奴才不敢擅自做主,更不能放世子出去。”
“除非……”
“除非什么?”齐王世子不假思索地追问。
王公公答道:“除非太孙殿下亲自下令,否则,奴才绝不会开门。”
萧诩的名讳一入耳,齐王世子压在心底的嫉恨怨憎俱涌上心头,怒吼出声:“混账!本世子要给皇祖父守灵,何须经过别人同意!你立刻开门!”
王公公依旧说道:“奴才不能开门,世子请冷静……”
他如何能冷静?
难以言喻的汹涌的情绪在心中激荡不休,化为无边的怒火,冲出胸膛。
齐王世子双目通红,怒喝一声,猛地冲到王公公面前。左手紧握成拳,猛地击向王公公的脸。同时,右腿迅疾踢向王公公的腿。
看似毫无防备的王公公,身子不知怎么扭了一扭,接连闪过齐王世子的攻击。
齐王世子已彻底陷入疯狂汹涌的怒火中,右腿飞起,踢向王公公的脸。
王公公并不还手,只不停躲闪。
齐王世子使劲浑身解数,也未能碰到王公公的衣角,既愤怒又难堪。不由得怒喊起来:“还手!不准闪躲!本世子无需你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