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太后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要照顾阿娇姐弟三个,要打理宫务,还要照顾皇上的衣食起居。我整日闲着无事,总不至于连这点小事也处置不来。还是你信不过我?”
顾莞宁心头微微一暖。
闵太后这是不愿她担上长嫂欺负小姑的名声,所以才将这桩差事揽到身上。
这份心意,她自然要领。
“多谢母后体恤儿媳。”顾莞宁柔声应道:“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因谨礼而起,和顾家有关联。还是由儿媳亲自出面,解开这个结才是。”
当然,如果丹阳公主实在想不开,心生怨气,也只能随她去。
闵太后见顾莞宁坚持,无奈地笑了一笑:“罢了罢了,我袖手不管就是了。”
……
这一日的下午,丹阳公主终于醒了。
醒来之后,一言不发,闭着双目不停流泪。
李侧太妃坐在床榻边,殷殷劝慰许久:“……丹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端端地为何要寻短见?你还这般年轻,好日子都在后面,有什么事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上一二。实在不行,便去求一求太后,或是你皇兄皇嫂……”
丹阳公主恍若未闻,往内侧翻了个身,继续无声落泪。
李侧太妃头大如斗。
这个丹阳公主,平日看着温驯乖巧,没想到执拗起来根本听不进人劝,实在令人头痛。
身后响起宫女请安的声音:“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顾莞宁来了!
李侧太妃惴惴不安地起身相迎。
昔日顾莞宁刚进府的时候,她曾生过轻视之心,也曾生过弹压之意。不过,很快她便领教到顾莞宁的厉害之处。之后便老老实实地收敛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处处俯小做低。这几年来,日子过得倒也平稳安逸。
如今顾莞宁已为皇后,她这个过气的太妃,更无较劲的资本,只有俯首的份。
想及此,李侧太妃的态度更谦卑了几分:“丹阳已经醒了,臣妾正在劝她。只是她不肯听,臣妾也无可奈何,实在愧对皇后娘娘。”
顾莞宁并未为难李侧太妃:“本宫要和丹阳单独说会儿话,太妃先退下吧!”
李侧太妃如释重负,应声退了出去,寝室里所有伺候的宫人也都退得一干二净。
屋子里只剩顾莞宁和躺在床榻上的丹阳公主。
丹阳公主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哭泣,却未转过身来,倔强无言地表明了抗拒之意。
顾莞宁也未张口劝哄,只淡淡说道:“你年纪尚轻,不知性命珍贵,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少年寻死觅活。若不是被及时救回来,此时你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丹阳公主的身子微不可见地颤抖起来。
顾莞宁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好生养伤,也趁着这段时日好好想清楚。命是你自己的,你若执意寻死,谁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