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病”了两年多。太子妃不肯假手旁人,一直亲自陪伴照顾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日比一日虚弱。
这对一个心疼儿子的母亲来说,无疑是世上最大的折磨。
太子妃也迅速地憔悴苍老,时不时地以泪洗面。
长期的忧思过度,掏空了她的身体。也因此,后来太子意外“病逝”后,太子妃也病了一场,没能熬过去,也跟着离世。
那份锥心刺骨的丧母之痛,至今依然历历在目,痛彻心扉。
这一世,他要让母妃平安长久地活下去,安稳地坐上凤位,一世尊荣。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太子妃无可奈何地笑着应道:“我一定保重自己的身体。你也要听太医的叮嘱,按时喝药,安心静养,早日好起来。”
短期之内,怕是“好”不起来了。
太孙眸光微闪,随意地扯开话题:“闵表妹就在两日后出嫁,我这个做表哥的,不能亲自去道贺。到时候,母妃去闵家,替我向舅舅和舅母道贺一声吧!”
两天后,就是闵媛出嫁的日子。
提起闵媛,太子妃余怒未消,面色一沉,轻哼一声道:“闵家嫁女儿,和我没什么关系。到时候打发人送一份贺礼去,全了颜面就是了。”
闵媛做的那些事,实在让人糟心。也令太子妃在太子面前颜面无光。
好在闵大老爷闵大夫人还算识趣,早早为闵媛择了亲事,年底就要嫁到赵家去。也算了了太子妃的一桩心思。
太孙温言道:“闵家到底是我的外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若是闵表妹出嫁,母妃都不肯亲临,外人免不了要胡乱揣测。母妃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
太子妃也就是嘴硬罢了,怎么可能真的扔下闵家不管?
闵家嫁女儿,她这个太子妃,总得去露个面,为闵家撑一撑场面。
太孙这番话,正好给太子妃铺了个台阶。
太子妃故作不情愿地应道:“罢了,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到时候我就勉为其难地去露个面就回来。”
太孙素来孝顺体贴,既清楚太子妃的微妙心思,自然不会说穿了令她难堪,顺着太子妃的话音笑道:“母妃果然宽宏大度,堪为内宅妇人的表率。”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更何况,这个马屁还是来自自己的儿子,就更入耳了。
太子妃听得心中舒泰,笑着白了太孙一眼:“你整日就会说些好听的来哄我。什么内宅妇人表率,让人听到了,岂不是笑掉大牙。”
“我们母子两个闲话,别人怎么会知道。”太孙笑道:“母妃去闵家送贺礼,别忘了替我也带上一份。”
闵家再上不得台面,毕竟是自己的娘家。
太孙不计前嫌,着实令太子妃欣慰。
出于“投桃报李”的微妙心思,太子妃难得主动提起了顾莞宁:“顾莞宁那丫头还算有些良心,知道你病了,还知道登门来探望。”
太孙眉眼柔和地笑了:“阿宁说了,过了年还会再来看我。”
阿宁……
太子妃嘴角微微抽了一抽:“虽说你心悦于她,不过,到底还没定下亲事。在人前,还是收敛一些,别直呼她的闺名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