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离京已有数日,每日都会有邸报送往宫中。往太子府送家信,倒是第一回。
太子妃略略有些意外,也没什么受宠若惊或惊喜。
顾莞宁笑着起身:“父王送家书给母妃,儿媳就不叨扰,先行告退了。”
太子妃笑道:“既是家信,让你过目都无妨,哪里需要回避。我多日没见阿娇阿奕了,你今儿个就带着他们姐弟在雪梅院里待着。”
太子妃如此坚持,顾莞宁也不便再走,笑着应了下来。
很快,宫女便将送信的侍卫领了进来。
侍卫进了屋子之后,不敢抬头张望,老老实实地下跪行礼,然后将太子的家书呈了上来。
太子妃没急着看信,张口问道:“殿下如今到了何处?”
“回娘娘的话,殿下已至冀州。平西伯父子领着五万精兵守在殿下身侧,殿下安危无虞,还请娘娘放心。”
太子是大秦储君,代天子出巡,自然不能有半点疏忽大意。平西伯领着五万精兵随行,要一路守护太子。哪怕是平匪,也会留下足够的兵士守在太子身边,以保太子安危。
太子妃嗯了一声,又询问了几句,才让侍卫退下休息。
顾莞宁命乳母将两个孩子抱到廊檐下玩耍,屋子里总算清净了一些。
太子妃拆开信,匆匆看了一遍。
不出所料,通篇都是官话,半句夫妻私房话都没有。
太子妃也没觉得失望,只微不可见地撇撇嘴,然后对顾莞宁说道:“你父王说此行一路顺利,只是冀州的情势颇不安稳。只怕要多逗留一些时日。”
顾莞宁目光微闪,随意地嗯了一声。
……
之后的两个月,太子又断断续续地送过几封信回府。
其实,太子在冀州的动静,顾莞宁比太子妃更清楚。
太孙早已在太子身边安插了眼线,太子的一举一动,太孙都了如指掌。每每收到消息,太孙会在第一时间命人将消息送到顾莞宁手中。
冀州的民乱,比之前预想的还要严重。
冀州大小官员,几乎都被杀的干干净净。百姓十户九空。要么投了乱民,要么逃往他地。
太子就是想安抚百姓,也找不出几个可安抚的。当务之急,便是先平了落草为寇占山为王的民匪。
朝廷军队粮草充足装备精良,兵力是民匪的数倍。
奈何冀州山多,地形复杂,民匪们占了地利,龟缩不出。一时也找不到他们的老巢在哪儿。
情形胶着,僵持不下。
太子倒是懂得利用这个大好机会为自己增光添彩。时常领着数千精兵在冀州大街小巷转上一转,巡视安抚百姓……当然,太子躲在装了三层钢板密不透风的马车里,绝无性命之忧就是了。
不过,这等行径,已经足以为太子搏一个忧国忧民的好名声。
一时间,众朝臣们对太子的行径大肆褒奖,太子也成了举朝称颂的典范。
至于沿途有官员献美,或是太子“偶遇解救”民间孤苦无依的少女之类的风流之事,很自然就被忽略了过去。
就连太子妃也对此习以为常,甚至对顾莞宁说道:“以你父王的性子,回京时至少也得带三四个美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