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色下,太孙的背影格外无情。
安平郡王怒瞪着胆敢拦下自己的穆韬:“穆韬,你胆敢拦着本郡王!你立刻给我让开!”
穆韬动也没动,重复道:“请郡王回去。”
连一个侍卫也敢这般对他说话!
安平郡王双目赤红,几乎快喷出火来,额头青筋毕露,顾不得会不会有人听见,扬声喊道:“大哥,父王走了,如今府里老的老小的小,母妃在病中,大嫂又有身孕。能帮上你的,唯有我!”
“不管如何,我们都是同胞兄弟。”
“难道你宁愿信外人,也信不过我吗?”
最后几个字,声嘶力竭,仿佛要将积压了多年的委屈,尽数抒发出来。
太孙没有回头,也未停下脚步,依旧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眼看着太孙的背影渐行渐远,安平郡王彻底急了,喊了起来:“如今齐王魏王韩王齐聚京城,你只一个人,如何是他们对手?”
“大哥,现在唯有我可以帮你!”
“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让我参与东宫议事。让我为你奔走做事……”
太孙终于停了脚步,转过身来。
穆韬只得让到一旁。
安平郡王目中闪过狂喜,迅速飞奔至太孙面前,急急说道:“大哥,昔日之事,是我不对。我鬼迷心窍,才做了错事。”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是圣人说过的话。大哥素来宽厚,对那个身世卑贱的沈谨言都这么好,为何独独对我格外苛刻?”
“这几年,我已经受尽惩罚冷落。我也知错了!从今日开始,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求大哥看在兄弟一场的情分上,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月光皎洁,安平郡王的目中满是悔过和希冀。
任谁对着这般诚恳的脸孔,都会动容吧!
以宽厚闻名的太孙,缓缓张口道:“萧启,任你舌灿莲花,我半个字都不信。”
安平郡王神情一僵。
“我停下来,不是要听你说什么兄弟情深悔过之类的鬼话。”太孙毫不留情地说道:“你安分老实地在院子里待着,我便容你苟活于世,否则,休怪我无情。”
“你想参与东宫议事,为我奔走做事,绝无可能。”
“还有,三皇叔他们如今留在京中,为皇祖父分忧,是他们尽为人子的本分。什么对手之类的,休要再提。不然,传到皇祖父耳中,谁也护不住你。”
也没人会护着你。
最后几个字,不必说出口,彼此也心知肚明。
安平郡王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太孙转身走远。
这一次,他没有再喊住太孙,没有再自取其辱。
太孙走后,安平郡王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失魂落魄地离开。
……
顾莞宁有孕的消息,很快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