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闵达,今日的上书房显得格外安静。
周梁讲学结束后,也特意问了一句:“闵公子今日为何没来?”
阿奕答道:“达表弟惹祸挨打,在家中养伤。得等痊愈了才能进宫读书。”
伤筋动骨一百天。
不知闵达伤势到底如何,要养上多久才能好。
平日众人都嫌闵达闹腾。闵达一受伤没露面,众人才惊觉闵达是何等的重要。少了他一个,冷清得不像话。
散学后,阿奕阿娇等人碰面,不免又说起闵达。
“真看不出,达表弟竟是性情中人。”阿娇忍不住叹了口气。
阿奕接过话茬:“可不是吗?为了送瑜堂妹一支珠钗,被打得下不了床榻。这等本事,也是少见罕有。”
虎头和谦哥儿对视一眼,各自心中唏嘘。
心思最复杂的,莫过于俊哥儿。
他忽地想起当日自己的情形……母亲再愤怒,也没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只将他关在屋子里几日,让他彻底冷静想清楚。
俊哥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姐儿一眼。
姐儿依旧如往日一般,默默地站在角落里。清秀温柔,少言少语。宛如一朵开在阴影里的花朵,没有阳光照耀,任凭风雨吹打。
俊哥儿心里狠狠地抽痛,眼角有些干涩,很快转过头。
是他懦弱无用,既已放弃,便再无资格多看她一眼。
“明日我们一起去承恩公府,探望达表弟如何?”阿奕张口提议。
这一提议,顿时得到了众人的附和。
阿娇立刻说道:“我今晚去椒房殿,向父皇母后禀报一声。”
阿奕点点头。
蕙姐儿和孙柔略有些为难,对视一眼,轻声道:“我们两个便不去了。”
年龄渐长,男女之妨也越来越重。在宫中见面说话无妨,去承恩公府多有不便。
姐儿也歉然道:“我也不便出宫。阿娇堂妹,你替我带句话给达表弟吧!就说来日方长,不必如此着急,先养好身体为重。”
阿娇笑着应了下来。
谦哥儿眼巴巴地看着阿娇:“阿娇表姐,你昨日答应我替你作画一事,你没忘吧!”
阿娇有些头痛。
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债主”在等着!
“大家都去我寝宫用午膳!”阿娇生性爽利,既是答应过的事,绝不会拖泥带水:“用完午膳,你替我作画。”
谦哥儿眼睛一亮,喜滋滋地诶了一声。
……
“阿娇表姐,你站在树下。”
“头略略转过来,笑得明快爽朗一些。就像每次比试赢了阿奕表哥那样笑就行了……”
阿娇扑哧一声乐了。
阿奕忍无可忍,瞪了谦哥儿一眼:“谦表弟,你别太过分了啊!”
瓜田李下,男女独处总是不妥。阿奕只得牺牲中午小憩的时间,陪在一旁。偏偏还要听谦哥儿踩低自己哄阿娇高兴。
是可忍孰不可忍!
谦哥儿讨好地冲阿奕一笑:“阿奕表哥别生气。刚才是我说话不妥,我这就换一个说辞。”然后看向阿娇:“阿娇表姐,你怎么笑都无妨。反正都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