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带着纸、笔跑到祠堂,开始抄家训,小哥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为何要抄家训?”
“因为爹爹说了,再敢跑来祠堂,就罚我抄五十遍家训。我准备多抄一点存着,万一被爹爹发现了也不怕,哈哈~”
小哥哥被她逗得扑哧笑出声来,又问:“既然知道要被罚抄书,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小哥哥看着好难过,我想陪陪你。”小丫头眨眨漂亮的丹凤眼,突然放下笔,摸摸他的头,又将一块白糖糕塞在他手中。
“澜师看到别人有娘亲,澜师却没有的时候,也很难过,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澜师就吃白糖糕,白糖糕甜甜的,一吃就不难过啦!”
小小少年闻言,看着手中白白胖胖、松松软软的白糖糕,数日不曾觉得饿的肚子突然饿了起来,他慢慢将白糖糕放入口中,绵软甜糯的口感令他一下子流下泪来。
“哈哈,小哥哥都好吃哭啦?多吃点!”澜师将盘子里所有的白糖糕都抓到少年手中。
“吃完小哥哥替澜师抄一遍吧,澜师手都疼了。”小丫头撅着嘴撒娇,少年咽下糕点道:“好。”
窗外冒雪而来的两人见少年终于开始吃东西,总算放下心来,幕僚轻声问高略:“大人,真要将小姐嫁给他么?”
高略回头看着祠堂中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孩子,沉默不语。
然而转眼之间,当年那个又倔又硬的孩子已长成如今这般彬彬有礼、宽和大度的仁君。
往事如昨,高略看着眼前的白糖糕和赵启,一时间有些恍惚。
赵启忍着笑问幕僚:“你再说一遍,这糕点是谁让送来的?”
“是,小姐担心陛下与大人醉心工作,腹中饥饿,便让厨房做了糕点送来,午膳稍后就好。”
幕僚行了礼后留下一盘雪白高胖的白糖糕,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看来小丫头是想起来自己是谁了。赵启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拿起一块吃了起来,嗯,还是当年的味道。
“高叔,这便是您这些年的心血之作?”赵启吃完点心,按高略的提示,自书架顶端拿下一卷蒙尘已久的册简。
“是。”高略回神,早在他年轻时便与先帝有过成立枢密阁的构想,随着这些年从政经验不断积累,这个构想也被不断修正补缺,已经日臻成熟。
然而赵承运的荒淫无道让他觉得这些不过是自己不切实际的空想,因此这整套方案已经束之高阁很多年了。
如今再次拿出来,高略虽表面平静,内心却如漳江般翻腾不已,那些快被磨灭殆尽的热血又好似燃烧了起来。
高略轻抚着那卷册简,手微微颤抖着打开,开始一页一页给赵启介绍他的治政方案。
“什么?送的是白糖糕?”澜师闺房突然传出一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