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年谷主,这.......”
他转过身,双手背立,又道:“距离百日之期只剩了九天,白芷姑娘先在谷中好好养伤。七日之后,我会派人将解『药』送到你的手上。”
白芷的伤未痊愈,面『色』仍是一片苍白,听了道年的话,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血『色』。
她欠身鞠了一礼,“感谢道年谷主,若是太子得以痊愈,白芷定当再回『药』谷,亲自叩谢谷主。”
道年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拂了衣袖,转身离去。
从他那抹深如幽潭的眼神中,白芷却读到了几丝眷恋,几丝情结,几丝沧桑的断绝。
这眼神中的沉重厚意,绝不似他举手投足和话语间的那种云淡风轻。
白芷心中疑虑,起身想追去,那人的身影却渐行渐远,如风一般消散苍翠如海的竹林中。
此后几日,道年再未出现过,他的徒弟子苓每日来给白芷送『药』,摆着一副冰冷高傲的脸,似乎对她厌恶至极。问及道年,只答在闭关炼『药』。
至第七日夜,白芷正在昏睡中,谷中突然一阵热焰汹涌而起,灼灼燃烧,她一惊,从屋中向火焰的方向奔去,直至一高台石石塔前,见烈焰火舌从窗中弥漫而出,正在塔内熊熊燃起。方要进去,却被塔前的子苓抬手拦住。
他面『色』沉重,沉声道:“还魂引正在炼就的最后一阶段,今夜可成,塔中乃是烈火。姑娘请不要靠近。”
“可是道年,不在里面吗?”
“东南大泽出了疫灾,师父出谷望诊去了,让我负责最后『药』成装瓶即可。姑娘不用担心了。”
白芷听说道年已离谷,心中索然,只能悻悻回了房。
那晚,『药』师谷中遍布的绿竹,尽皆一夜间开花,枯萎。
第二日,子苓送来一小青花瓷瓶,便是解『药』。
白芷道了谢,整装牵马离去。行至山门前,心中默念,若是毒『药』得解,我便辞却皇宫,回来找你。
她引身上马,日夜兼程,奔赴永安皇城,终于在百日之期的第九十九日赶到了东宫,呈上解『药』。皇帝,皇妃,还有其他几位皇子也都来了寝宫中,守候旁侧。
而令她牵肠挂肚的那位身穿黄金袍的皇子,与她离去前一样,静卧与龙榻之上,眼角是不尽的清泪,沾湿了锦衾。
白芷跪在大殿之前,双手奉上了那瓶千辛万苦得来的解『药』。
“此乃我寻遍中洲的来的解『药』,还魂引,可解天下奇毒。”她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
有侍女上前领了瓷瓶,将『药』引煎熬了,喂给南宫襄。
静候片刻,南宫襄突然一口黑血吐出,血染锦衾,面呈乌『色』,唇角发黑,眼角的泪再也不流了,连呼吸也尽了。
“襄儿!你这是怎么了?”宁皇妃嘶喊道。
御医慌忙上前察看,南宫襄却气息已断,骤然离世。几人慌忙地跪了下来,战战兢兢道:“禀报,禀报......陛下,太子.......太子已经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