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金属压迫着老旧车皮的声音缓缓响起，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喊道：“啤酒饮料瓜子。有需要的吗？”

电灯开始疯狂闪烁，明灭不定中，楚河看到一位列车员推着移动餐车走了过来。

他身体高瘦，肩膀就到了车顶的位置，整个人低着头走过来。如同一只伸展开的竹节虫。

他穿着一身蓝色乘务员工作服，帽子盖住头，低垂下来的头看不到任何表情。

然而，就在楚河看到他的一瞬间，浑身就忍不住抖了抖。

恐惧的感觉宛若过电，从脚底冲到头顶，这种感觉他从未感受过，哪怕王奶奶发火都远不如现在感受的恐怖！

鬼。

第二只鬼。

这辆列车上，竟然不止一只鬼！

“我诱导无面女去叫列车员，她还真的叫过来了？”他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

这只鬼给予的压力远超无面女，不过……

那又怎么样？

“你干什么？”看着他走出卧铺，老者不敢相信地说道：“你想死吗？”

楚河笑了笑，坐在了车厢门口，一脚踩住去二层的扶梯，朝着推车招了招手。

“您要买东西？”列车员立刻想抬起头来，但他太高了，头狠狠撞在车顶上，撞出了一个凹槽。

随着咕噜咕噜的滚轮声，餐车很快就停到了楚河座位旁。

整节车厢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一位穿着喜服的新娘，悄悄从床位上伸出了头。

她旁边，一位两百斤的胖子也探了出来。

楚河没有回答列车员，而是在推车里挑挑拣拣。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列车员的声音更加惊喜了，刚要开口，楚河忽然道：“我想问问，这辆车途径多少个站？你们车也太老了点吧？一点儿指示都没有。”

车厢中针落可闻，一道道目光齐齐汇聚在车门口，钉在楚河身上，仿佛看怪物一般。

新娘将头盖掀起一丝，愕然道：“他疯了吗？”

老者闭上了眼睛：“年轻人啊……真是可惜了。”

列车员的笑容更大了。

字面意思的大，他的嘴已经裂开到了耳际，露出里面稀稀拉拉的犬牙，口水就像溪流一般，滴滴答答落在了餐车上。

楚河嫌弃地缩回了手。

“先生，本次列车途经永安，魔都，顺天，三江，登台。”

说话的时候，一道道黑色的雾气宛若实质，将他和楚河完全包围了起来。

黑雾中，一只只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楚河只是扫了一眼，毫不在意地说道：“几点抵达永安？”

这特效……已经不能用牛逼来形容了。

但凡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游戏，都会以为是现实世界。

“还有十五分钟。”乘务员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脸上裂开了数张嘴，齐齐问道：“先生，您需要什么？”

“啤酒花生瓜子火腿肠，我这里什么都有。只要……”

“有梦龙吗？”不等他说完，楚河打断了他。

列车员眨巴眨巴大眼睛，嘴唇动了动，没开口。

它就像一个运转极好的钟表，忽然遇到了一个BUG，停了下来。

卡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