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潘大海似乎也才刚刚意识回到身体，晃着脑袋感慨了这么一句。

听到他这话，林凡看着已经只剩黑白两色的裂缝入口，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

是啊，终于回来了。

琅琊幻境中发生的一切，似乎就在眼前，却又似乎离自己很远。

当林凡试着回忆虚界中经历的一切时，却感觉自己就像是看了一场电影一样，虽然对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全然没了在幻境中那种感同身受的情绪。

此时再去回忆虎源的记忆，林凡就只觉得是刚刚读了一本书，虎源是书中人，自己是读书客，如此而已。

“林师弟，怎么了，看你若有所思的样子？”

潘大海毕竟比林凡修行日久，也比他更早从离开幻境的空虚感中挣脱出来，倒是抢先一步注意到了林凡神色上的异常。

林凡微微摇头，答道：“也没什么，只是有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这幻境中的世界如此逼真，怎么离开后就全然没有这种感觉了？”

潘大海倒是知道答案，便说道：“这虚界就好像做梦一样，梦中固然觉得真实无比，可醒来之后又能记住多少？要是真的离开后就分不清真假，那进入虚界便会有迷失自我的可能性，时日一久，谁还敢进入虚界呢？”

潘大海之言乃是异人们多年来对虚界共同的评价，自然是有理，可林凡心中却还有着不能和他说明的顾虑。

作为虎源的那些日子的确已经在林凡脑海中模糊，可是最后被死而复生的阳伯吞噬的记忆却是清晰无比。

从重生的阳伯说出第一声“年轻人”开始，到最后剑光救出自己，这段时间中的记忆仍旧鲜活，并未随着脱离幻境弱化半分。

光凭这一点，林凡就能断定阳伯最后夺舍的行为，并非是虚界中的历史演绎，而是一个虚界中的变数，一个真实发生在当下的过程！

除此之外，林凡甚至还有着更深一层的顾虑，那便是阳伯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他最先担心的事情，是阳伯的碎片依旧寄宿在自己身上，只是被那点剑光暂时压服，而没有真正的消亡。

除此之外，林凡同样也在担心其他的虚界之中，是否会有更多的阳伯存在。

他所面对的阳伯，不过是一个弱小，刚刚开始修行的异人罢了。若阳伯日后真的一路成长为魔道魁首，那极有可能在别的虚界中也存在与阳伯有关的记忆，而谁又能保证这些记忆就不会成为阳伯试图重生的依凭呢？

只是林凡的忧心，却因为自身的秘密太多，无法与潘大海分享，反倒他只能岔开话题问道：“潘师兄，你在这幻境之中可有收获？”

林凡不问还好，一问之下潘大海顿时一脸丧气，摆摆手道：“别提了...”

他这反应倒是逗乐了林凡，连忙追问道：“潘师兄，你这是遇上什么事情了，竟然如此烦恼？”

潘大海接下说的故事，立刻让林凡觉得世间的缘分真是难以预料。

“我进入这幻境，居然变成了一个山贼，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有个将军来带队剿匪。我当时连法力都没有，就只能跑，结果摔落山崖把腿给摔折了。接下来几天就只能靠着树皮野草为生，这才刚能走路，向走出山里看看，结果突然就从幻境里出来了。”

潘大海说这故事的时候语气无限凄凉，却发现林凡肩膀在那儿一耸一耸，似乎憋不住笑的样子，不禁纳闷道：“林师弟，我都这么惨了，你怎么还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