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林凡又听凰梁继续说道：“朝廷倒是派人去看过，但那些酒囊饭袋什么也没看出来。后来发觉这生机断绝之事，只发生在狐山之上，便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寒林国不比西晋与南晋，国小力微，又不用担心被旁边的大国攻打，所以国中并未有供奉异人客卿。这狐山之异常，必定与天地灵气脱不了干系，寒林国主派去的那些肉眼凡胎，又怎么可能看出门道。

林凡心下了然，知道山虚子让自己办的事情，请与这生机断绝之事脱不了干系，只是具体会有怎样的联系，他至今仍不知晓。

等他与凰梁告别，出发前往狐山之时，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如此奇事发生在狐山之上，自己手中的布袋子，就真的那么容易便能打开么？

夏日炎热，暑气逼人，可随着林凡靠近狐山，这种近乎于狂野的生机开始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万物末路的哀伤。

看着不远处那座已经没有绿色覆盖，只剩下漆黑的山石与枯黄朽木的大山，林凡身上虽然依旧温暖，可心底却有一阵寒意生出。

看了看远处快要从天边落下的太阳，林凡心中不禁有些后悔，为何没有将赤华一并带来狐山。

先前，林凡给了冯自献入门的承诺后，便令冯自献孤身一人走往秦溪山。只是这虽是个考验，林凡同样担心冯自献是否会遇到自己无法应对的意外，便让赤华一路在暗中陪同保护。

赤华境界跃升之后，灵智亦是大涨，完成这般繁复的指令也不在话下。只是遣出赤华之后，林凡却落了单，此刻面对生机绝灭的狐山，不免心中打起了鼓。

这种恐惧，却与面对荒灾神时不同。

荒灾神乃是天灾的化身，林凡面对荒灾神之时，实则是对力量的敬畏。若林凡的修为能够直接压制住现身在他面前的荒灾神，那么这种恐惧自然会不翼而飞。

可面对寂寥的狐山，这种恐惧却来自生者对于死亡的畏惧。狐山上空无一物，实则并无可令林凡生惧的对象，但他每每向狐山多迈出一步，便多一分对生命的渴求。

这等恐惧，或许只有当林凡真的长生久视之时，才能真正克服。

“明明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连走过去都不敢。”

林凡看了狐山良久，终于是发出了对自我畏惧的嘲弄。他这时也明白，为何寒林国派来调查的官员会一无所获而归，或许并非是他们无能，而是那些凡人根本没有踏入狐山的勇气。

林凡虽然无法彻底降服心中的恐惧，可他却不缺向前走的勇气，便又一次迈开了步伐。

当他距离狐山更近一些后，却看到除了自己之外，狐山已经有了别的访客——十多只狐狸。

这些狐狸整齐地站成了一排，向着狐山方向不断发出哀鸣，声音凄婉，绕梁不绝。

林凡凝神看去，发现皆是一些毛色不纯的野狐。可这些野狐看到他之后，居然毫无畏惧，依旧是哀鸣不断，不由让林凡啧啧称奇。

自古人都说狐狸通灵，可在这一族中，真正能通晓人性的，唯有那些毛色纯正的灵狐。

不论是全身红毛的火狐，还是白毛的天狐，亦或是青毛的青丘狐，都只有通体一色的那几只，才有修炼成妖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