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萧见楚叹了口气,声音轻缓又温柔,“你如果主动说出来,我便网开一面。”
“真,真的?”
“我堂堂朝堂王爷,说话算话。”萧见楚放低声音,循循善诱,说道,“说吧,尔尔的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是我改了王妃的卷子……”张夫子撑不下去了,哭着说,“我染上了赌博!前段时间,我,我在赌坊赌输了,正缺钱,有人送给了我一张银票,他要我这么做的……他说了,我要是不按照他说的做,不仅不给我钱,还要将我赌钱的事情说出去……我想着,不就是改一改王妃的卷子,又不是杀人放火,又出不了人命,我……我就这么做了……”
“那空白卷子呢!”梁尔尔追问。
“空白卷子跟我真的没有关系啊!”张夫子连忙摆手,说道“我只是在石夫子的那张卷子上,多点了几笔!剩下的那个空白的卷子,我真的不知道啊!”
“真的?”
“真的!”
张夫子重重地点头。
“他说的,是真的。”这时候,门外响起一道声音。
梁尔尔一头一瞧。
“小表姐。”肖叔伦笑容灿烂,冲她挥了挥手。
梁尔尔看向肖叔伦身旁的高景川。
高少卿走了进来,目光盯着张夫子,说道:“他刚没有说谎。”
那也就是说,空白的卷子跟他没有关系。
张夫子像是沉冤得雪似的,连忙说道:“真的和我没关系,我清查卷子的时候,就有那张空白的卷子啊!”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梁尔尔跟萧见楚异口同声,只是口气不太一样。
高景川看向一旁的任夫子,说道:“你呢?”
任夫子一顿。
高景川说:“空白卷子很少见,要是有,你一定记得。”
“是。”任夫子点了点头,“我清查的时候,就有那张卷子,是王妃的。”
高景川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在清查之前,梁小姐的卷子就已经被掉包了。”
说罢,目光落到了谢邈的身上。
谢邈神色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又臻于平静,说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高景川说,“只是,现在,你的嫌疑最大。”
“你说什么?”谢邈紧皱眉头,“你的意思,是我换了梁尔尔的卷子。”
“我没说是你。”高景川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凝视着她的表情,道,“我只是说,你的嫌疑最大。”
“我没有!”谢邈扬起下巴,“我跟尔尔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陷害她?!”
“这,我就不知道了。”高景川说,“但是,你刚才在说谎。”
谢邈脸色难看,她袖子一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罢,她又看向沈英堂,有些愤愤似的,说道:“院长,这个人没凭没据,上来就冤枉我,请你为我主持公道。”
“这……”沈英堂扫了萧见楚一眼,有些忌惮。
谢邈指望不上沈英堂,自己也不甘示弱,又说道:“单凭他一两句话,你们就相信了!”
这话,颇有煽动性。书院的人,闻言,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
“我相信。”这时候,梁尔尔站出来,说道。
大家齐刷刷地看她。
“我相信高少卿。”梁尔尔点了点,看向谢邈:“他说你说慌了,你就一定是说谎了。”
“无理取闹,不可理喻!”谢邈恨恨道,“尔尔,我跟你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你?你想过没有!”
梁尔尔道:“我想过,但是,我暂时想不到……”
她跟谢邈确实是无冤无仇。
前世谢邈陷害她,那是因为他们是情敌,都掉在了名为“江还之”这个坑里,挤得慌,能除掉一个是一个!但是,这辈子,梁尔尔在“邹蓝”的“坑”里待得自由自然,舒舒服服,跟谢邈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了。
那她为何要针对她?
对面,谢邈脸色难看,说道:“你想不道,是因为我没有换走你的卷子!”
“这句话,你说谎了。”高景川开口说道。
谢邈脸色难看,转头看向高景川。
“你有证据吗?”谢邈沉着脸,一点点地逼人高景川。
高景川摇了摇头。
谢邈声音其实不高,甚至压得很沉,阴森森的,她道:“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是我换了梁尔尔的卷子?”
高景川再次强调:“我从未说过是你,是你一直在说卷子的事情。”
因为心虚,所以反复地强调。
谢邈脸色难看至极,她深吸一口气:“我再问一遍,有证据吗?!没有证据!请让开,我要走了!”
“有证据。”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这人,竟然是江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