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叔伦眼疾手快,冲到那孩子面前,把人抱住了。
一碰到这孩子,肖叔伦一惊:“他发烧了!”
如今已经入秋,天已经开始转凉了,但是那孩子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褂,呼出的气都是烫的。
“别赶走我……我没地方去了……”他已经烧的有些糊涂了。
肖叔伦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直接裹在那孩子身上。
“我带他去大夫!”肖叔伦跟高景川道,“你先等我一下。”
“嗯。”高景川颔首。
肖叔伦拍了拍怀中的孩子:“平时你们从哪来出去。”
他们应该不是走的大门,因为来的时候,那大门上锈迹斑斑,不像是常有人触碰的。
孩子烧的七荤八素的,但是本能地知道肖叔伦要救他。
“狗,狗洞……”
三公子:“……”
“算了,我还是翻墙吧。”说着,已经快步走到了贾家的后院,然后脚下用力,一跃而起。
…………
…………
肖叔伦在城东找了一家医馆。
正好有大夫坐堂。
肖叔伦将孩子报给大夫:“你快救救他,他高烧不退。”
大夫连忙起身,领着肖叔伦赶紧来到了内室。
“将人放好,我把把脉。”大夫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抱在孩子身上的外衣。
顿时,大夫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肖叔伦这次注意到,这个孩子身上一直有一股酸臭味。
只不过刚才救人要紧,三公子没注意。
大夫有些古怪地看了肖叔伦一眼,这么清贵的公子,怎么抱来了一个乞丐?
“都什么时候,赶紧救人。”肖叔伦不悦,提醒那大夫。
“是,是!”大夫回了神,连忙帮小孩诊脉。
“风寒入体,高烧不退……”大夫把完脉,说,“公子,你先用冷毛巾帮他降温,我去开药,煎药!”
“好!”肖叔伦点头。
“井水在外面。”大夫将连脸盆递给肖叔伦,顿了顿,又说,“公子,诊费……”
肖叔伦从袖口中掏出一张银票。
“够吗?”
“够!”大夫放心地点点头。
…………
…………
肖叔伦连忙端来了井水,然后帮那孩子降温。
白布浸满冷水,贴在那孩子高烧的额头,再拿下来,已经是黑乎乎的了。
肖叔伦索性又拿来一条白布,擦了擦那孩子脏兮兮的脸。
根本看不出美丑来,除了瘦还是瘦,一张皮贴在了骨头上。
不一会儿,大夫端着药进来了。
肖叔伦看看天色,说:“你能帮我照顾他吗?”
“啊?”大夫一愣。
肖叔伦又抽出了一张银票,说:“我先有急事,需要离开,不过,等午饭之后,我就回来。”
大夫看着那银票,说:“我这里还有一个学徒,能帮忙照看他。”
“那就好。”肖叔伦将银票交给大夫,“麻烦了。”
说完,连忙去找高景川去了。
…………
…………
高景川在鬼宅这边,已经将周遭看了个遍。
贾家是两进院,并不大。
变成鬼宅之后,这里也应该被不少人进来了过,值钱的东西,一件不剩,都被拿走了。
剩下的,都是太重搬不走的。大约是因为被搬空了,这里才会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高景川一边走,一边想着之前店小二说的,贾家一夜直接几十口人一起失踪……
这个不太可能。
看贾家的样子,不像是能养得起那么多奴仆的人家。
就在高景川走了一圈,再次来到前院的时候,之前被赶出去的衙差走了进来。
“大人,时间不早了……”那衙差说着,左右看看。
怎么不见另一位大人?
高景川不冷不热:“出去。”
“……”
衙差干笑了一声,悻悻出去了。
就在衙差离开之后,肖叔伦回来了。
“有什么发现没有?”三公子问。
高景川说:“没有看见神龛。”
“神龛?”
“嗯。”高景川说,“只能确定,贾家不信神佛。”
或者说,贾家所信的神佛不是一般的神佛。
“万纳神?”肖叔伦猜测。
“还没有证据。”高景川说,“没有神龛,也不能说明,他们信奉万纳神。”
“还有其他吗?”肖叔伦又问。
“人数不太对。”高景川说,“之前那个店小二说,贾家几十口一起消失,但是看院落房间,容不下几十人。”
“是不是传言夸大了?”
“那也有可能。”高景川这里说的差不多了,问肖叔伦:“你那边呢,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风寒。已经交给大夫了,不用担心。”
“那就好。”高景川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先去应付一下知县衙差,等吃了午饭,再去找那个孩子。”肖叔伦道。
高景川颔首。
…………
…………
在外面一直等人的衙差,终等到两位大人出来到了。
只是……其中一位大人的外套怎么不见了。
不容那衙差多想,肖叔伦说:“不是备好午饭了吗?”
“是!是!”衙差连忙说道,“我们大人在醉仙阁帮两位大人准备好了。”
“醉仙阁?”肖叔伦看了看高景川。
他们在朗州四处打探的时候,路过这家醉仙阁,见里面有陪酒姑娘来的。
高景川也幽幽看着肖叔伦。
“大人?”
“走吧,去看看。”
…………
…………
王知县此时已经在醉仙阁准备多时了。
他挺着“身怀六甲”的肚子,给面前的姑娘训话。
“一会儿,两位大人来了,一定要给我好好伺候!”他一边说,一边来回踱步,“那可是洛京来的大官儿,要是真能看上你们谁,带到京城,做个妾侍,也是你们一辈子的福气。”
“去京城就好了?”姑娘中,那个唯一一个坐着的,幽幽开了口,声音懒洋洋的。
她是朗州花魁,昨日陪客人下棋,睡得晚了,本来打算补觉的额,结果被硬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