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烽火已点,狼烟已放!”
铁蛋看着已经距离这个哨所,不足百丈的匈奴大军,面『色』肃穆,从这里看下去,匈奴大军乌压压一片,无边无际。
所过之处,草屑翻飞,尘土飞扬,就像一道黄『色』的浪『潮』,自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汹涌而来。
匈奴骑兵一向来去如风,也一向是一人多马,这也是几人在点燃烽火,完成了传讯任务以后,没有纵马南下的原因。
因为别说是现在走,就是之前跑出去传讯的二伢子也不一定真的跑的出去,匈奴骑兵一人多马,可以轮换骑乘,不仅战场上冲击力强大,更是可以在行军之时,做到持续奔袭百里以上。
如今匈奴人已经近在咫尺,无论如何也走不了了,而且即使是跑到了高阙关,几人也很难活下来,高阙关守将徒冥是出了名的铁石将军,几人跑到高阙关下,若是身后匈奴骑兵追的紧,徒冥为了守住高阙关,定然不会开关让几人进去,再说几人也不想为难高阙关守军。
因此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几人拿起自己的长矛,笔直的站立在烽火台边,同声高唱起来。
(这是几百年后东汉帝国的士兵们所高唱的军歌,现在被借过来用用,东汉帝国的士兵们正是唱着这首歌,出塞三千里,重创北匈奴,吓得单于连夜逃跑。倒数第二句,原本是踏燕然兮,逐胡儿。但是燕然刻碑还没发生,用不了,因此稍微改动了一下!)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北原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这是赵军军歌,是当年赵武灵王破楼烦、杀林胡、逐匈奴时所作军歌,此时在这北地荒原的烽火台上,成为了几名赵军士卒最后的绝响。
随着烽火狼烟的点燃,赵国北地千里长城防线,在短短的一天中进入了防守状态。
而随着二伢子的到来,正在安排城防的高阙关守将徒冥,迅速的让二伢子进了军帐,想要详细询问情况。
二伢子一进来,顾不得思考其他,心中只想着自己头儿的交代,单膝跪下高喊道。
“报告将军!匈奴举族犯边,超过十万匈奴骑兵南下,高阙关北了望塔中所有军卒,除了人以外,应该已经全部。。。”
说到这里二伢子声音越来越,而且已经带上了哭腔,肩膀也耸动起来,而此时帐中的几名将军打扮的人,也不由得暗中摇了摇头。
“哭个球!他们都是我赵国的大好男儿,死的威武,去领些吃食,拿上这块令牌,领两匹快马,稍作修整后,立刻赶往邯郸,沿途驿站只要亮出令牌,就可换马,到邯郸后,上报王上,匈奴举族犯边,超过十万匈奴骑兵南下,高阙关守将徒冥决心已死收关,关在人在,关破人亡,快去吧!”
随后着二伢子走出营帐,一名将军开口说道。
“看来铁石将军也有心软的时候,此人狂奔数十里,此刻必定极端疲惫,再让他去传令明显不合适。”
“前方哨所的那些兵,就他一个半大孩子跑出来了,不能让死去的将士们不得安宁啊,把这孩子保下来吧!”
铁石将军徒冥言语间颇为唏嘘,双眼微眯,从只剩下一条缝的上下眼皮中间,向里看去,仿佛看到了隐约的湿润。
“将军,我高阙关如今只有不足万人,若是十万匈奴犯边,定然阻挡不住,将军有何打算!”
这是一名自始至终面『色』阴沉的中年将军,所说的。
“派遣大量传令兵,向九原、云中、广衍等诸城传递消息,收拢百姓进城,坚壁清野,固守待援。”
徒冥将军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在座的诸位将军,说道。
“万万没想到匈奴会在此时举族南下,十数万匈奴大军蜂拥而来,如今我高阙关作为抗击匈奴的第一道关,打不下高阙关,匈奴不敢放手南下,因此我等只能死守壁垒,城在人在,城破人亡,尽量拖住匈奴大军,为王上争取调动兵马的时间,当然也不是全无希望,匈奴不善攻城,而且志在劫掠,如能坚持一个月,王上的援军差不多就来了。”
“将军!外面可是十万匈奴,若是靠着城中的不足万人,想要坚持一个月简直痴人说梦,不说能不能打过,单是粮草最多也就坚持二十天,早就说了无论如何高阙关的军队动不得。”
这是那名从头至尾面无表情的中年将军所说的,从他的言语中可以看出来,这名将军心中有情绪。
高阙关作为防御匈奴的最前沿,一直长期驻扎着三万人,就是之前赵国派遣骑兵劫掠关中,也没有动高阙关的人,可是燕国趁机犯边,不得不把高阙关守军调走了两万,而且至今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