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人堆在院里,看似乌泱泱一堆,却是两方针锋相对,一触即发。
趁大家还没定下神来,覆璃给了宝儿一个眼神,让他先溜了。
“大人见笑了,不过是小孩子在府里闷久了,这两日闹着要去踏春,我和将军瞧着要下雨便不让去。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江林笑着摆摆手。
论睁眼说瞎话,这里没有人比得上他。
外使府的私密性在这一刻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只要不是当场撞见听见的,谁也不能说什么。
来人是外省对接的陈奇,外使对接的一切事宜都由他来负责。全当不知早上发生的一切事情,江林上前一步,礼节性地做了一揖,道:
“不知陈大人带来了什么旨意?”
这回,来的人不是程逐倒没有意外,毕竟内旨不对外使这是惯例,由对接外使的人来代为宣读也是可以的。
至于这一堆的训练有素的兵,软禁?搜查?江林没有什么好感。
午时已过,阳光依旧热烈,照得人影分明,一点也不像要下雨,可顷刻间,乌云密布,凉风骤起,吹得院子里的人有了些许寒意,变天了……
天意?在场的人没有人信这东西。
“这天变了,确实不合适出门,二位大人还是改日再带着流云小公子出游为好,这皇郊的春景还是很不错的。”
陈奇调说了几句,算是对流云家小少爷的一种讨好。
其他人不说,现在这外使府里顶顶要紧的可不就是这位?虽说景萱公主被训斥下嫁,但这朝野上下谁心里没个数……
“谢陈大人美意,不过这孩子的想法一日一变,还是随他去。”想讨好宝儿,哪有这么容易,是豺狼是虎豹,可不能随便试。
真也好,假也罢。江林和覆璃深谙这种讨好和他们的身份立场一点关系也没有。
此行目的也不在于此,说罢,张姓官员也不再纠缠,清了清嗓子,从随从人员手上取下西璃皇帝的圣旨,便开始宣读。
工具人·流云小少爷·医圣徒孙·宝正被江木拉着趴在树上观望着,看着江林这几个一来一回打太极的样子,简直横铁不成钢,这有什么好磨叽的!不喜欢的人赶走就是了,难道要留下来吃饭嘛!
狠狠地锤了一下树干,无奈力气小,连枝条都没动一下。
“你消停点。”江木暗暗发誓,这小祖宗再掉下去他绝对不伸一根手指头。
“他们太磨叽了!”宝儿嘀咕道。
“你以为是你?”你能有这待遇也是卖你师傅换来的。
本少爷有这么任性?
宝儿扭头,无声控诉。
你没有吗?
江木侧了头,盯着宝大少爷。
树上一大一小僵持着,树下一堆人也没有轻松下来。
只听那张大人念完圣旨,无非是说得知东璃使臣大病初愈,赏了一些东西,通篇未提这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不免令人有些不安。
“劳烦大人走这一趟。”
陈辞滥调下暗潮涌动,江林目光落在门口那堆人身上,随即下了逐客令。
“看大人还有要事,我们便不留大人喝茶了,明日本使定亲自上书致谢。”
既然圣旨并未提及任何,那这群人就在这里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一旦起了正面冲突,事情就无法化小了。
张奇闻言转头看了两眼他身后的士兵,笑了两声,道:
“哦对,瞧我这记性,圣上还有口谕,得知大人和将军前两日也被请到了太师府上,礼数不周的地方,也已代为训斥,担心两位大人受了惊吓,特赐护卫一队,以护外使府不受外力所迫,增两国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