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余岚还不知道覆璃的计划，她只想让他带她这个小徒弟走出当时的困境。

谁知道这世界竟如此瞬息万变。

“我收到了你的信，只是我脱不开身。玄境提前开了，我不能不在。”

善容与发黑眼圈也在告诉余岚，他这段时间真的很难。

“这次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去年在你欲突破之前就提前了，不知道受什么影响，那东西成熟得越来越早了，且近些年的变化越发得没有规律。”

“它有离开玄境的意思？”

“外围还没有发现过它的足迹。”

“那便还是好的。”最近异动颇多，但只要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余岚觉得就有挽回的余地。

“话说回来，和你一同来的那个姑娘颇有你当年的风范，正好，我也还缺个关门弟子，不知宗师大人能否割爱啊？”

善容与同余岚打趣，缓和一下气氛，嘴里说着玩笑话，可余岚知道他有了新的算盘。

余岚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她对善容与的这个提议持保留意见。

覆璃是需要更强大一些才能在她刚踏入的这个新世界立足，但是善家的能力，也不是她一下能受得住的。

“本来，作为你的兄长，你有什么我都应该帮你。”

“可这次不一样，我需要她。”

见余岚没有回应，善容与再次道。

本来就是互惠共利的事情，但由于她是她的徒弟，所以，余岚的意见，同样重要。

纵使他知道她这个小徒弟根本不会拒绝他的条件。

“你能教她什么？”

“你们一个个的，教一个姑娘打打杀杀的，真暴力，而我就不一样了，我能教她保命。”

善容与的眼睛逐渐深邃起来，可余岚并不认同他的观点。

“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守。”

“那是你们的想法，防守就是防守，没有防守，攻击再强也会有软肋。难道不是么？”

善容与不想再余岚的伤疤，可反噬是事实。

她心里很清楚。

被背叛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

过了许久。

“你说是就是罢。”

“所以你同意了？”

“我不同意你也会去找她的不是吗？”

房间里的气氛不太好。

余岚觉得，没有谁会为了别人而放弃自己的目的。

“不是我要找她，是她会来找我，等到了那时候，她手上就更没有什么能来和我谈条件的筹码了。”

最终，余岚还是答应了善容与的提议，就像他说的，她不答应，她也会来。

“她想要什么你知道么？”

纵使余岚答应了，善容与还是想再问一句，他要余岚打消心底最后一点顾虑。

“千里寒蝉。”

“所以你应该知道这东西有多难得。”

“你不再考虑一下？直接答应她的要求，不要收她当你的关门弟子，江城，还有江家的人情也难得。而且你弟弟很喜欢她。”

正如善容与所想的那样，余岚嘴上的答应，也只是嘴上，谁知道接下来的哪一天她不会把人打晕了带走。

“你是说容兮，听起来倒是挺诱人。”

“不过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澜城的其他宝贝，我说了算，就这千里寒蝉，你碰不了，我也碰不了，我善家的宝阁里倒是有存，不过那只给家主至亲之人作续命之用。我姓善，又不开善堂，她又不是我什么人……”

善容与说了一大段，突然顿了顿，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你和她一同来，莫不是你愿意？”

余岚知道他现在不是在开玩笑。

“容与，我们的婚约在三年前就取消了。”

“是你提的。”

“但我们两家抛开婚约不谈，也是世交。”

“我们之间难道只有婚约吗？”

面对余岚一条一条摆出来的，善容与自然知道这不是这场对话的初衷。

“当然不是，所以你的人，我会让她进去。”

余岚自是以为他同意让覆璃进藏宝阁了，点头致谢，倚了栏杆，看向戏台。

话没有说的很明白，便以为大家的目的皆如此。

善容与也没有再多追问，只是唤了人来:“小雨，请客人过来。”

“是，城主。”

好在，小雨过来的时候，君紫璃已经走了。

要不然她又多了一份让君紫璃惦记的东西，这真不是一件好事。

覆璃见到善容与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了澜园的那块牌子，虽只是一眼，可苍劲之力让人印象深刻，一点儿也不像是梨园的阴柔之风。

“你真想要千里寒蝉？”

善容与的开门见山，已经能让覆璃确定师父也知道她的所求了。

“你有什么条件能跟我交换它？”

交情是交情，交易是交易，否则东西即便是到了人手中也无用。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