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师在这里不仅象征着实力,更代表着身份与地位。
这边陲小镇便由白夜一人只手遮天,翻云覆雨。
夜初至,灯火尚明。白夜一改往常总要去外面潇洒一番的闲情,斥退左右,一个人在院子里踱步。
大院外,两名侍女端然肃立。一华服女子加快脚步往近赶来。
二女屈膝点头,一人轻声道:“夫人好,老爷等候多时了。”
夫人并不予回应,只是自言自语道:“明天保不齐这太阳是要打西边出来的,难得那位能安分地呆在屋里。”
听见脚步声,白夜抬头迎上前道:“夫人,你可回来了。平常看你晃来晃去,眼睛都咯得疼,这怎得一遇到正事,就两三天不见人影。莫不是又偶遇了哪个该杀的‘青年才俊’。”
他刻意将“青年才俊”这四字咬得重了一些,口气中多了一些怨愤。
不料夫人却是笑了,笑得如银铃来回碰撞一般。不过这大晚上这么个笑法,容易让人当成是失心疯。
白夜符师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夫人这一笑,是打心眼里开心,这些年夫妻恩情是淡了许多。白夜在这镇子上小有名头后,便忠溺于往城里繁华处寻花问柳。
莫说通常彻夜不归,纵是归来也是酩酊大醉,夜阑月沉之际。
夫人开心的是这一日不嫌自己烦的白夜,今日居然破天荒地早早等着自己。
白夜若有所思道:“前两天碰上个不知从哪座山里蹦出来的硬点子,似乎有点斤两。”
夫人狐媚一笑:“不止是有点斤两吧,我可是听说了,某人却是走得灰溜溜的。”
“无知妇人。”白夜被揭了短,当下有点不乐。
夫人也不生气,秋波流转道:“我已经去过城里了,你只管放手去赌。”
白夜那份焦躁骤然下了眉头,正如阴沉的天空刹那就变成晴空万里。
他总算对这位后来有些厌烦的夫人生出一种久违的好感。也亏的她终于体贴了一次,竟然早早地考虑到了自己前头。
白夜释然之后道:“夫人,不早了您入屋歇息吧。”
夫人看他一眼,略有惆怅道:“那你早些回来吧。”
白夜一甩额前斑白的长发,悠哉悠哉出了门。
果然老当益壮。
……
楚齐安也没有睡,他本想出去转一转的,但怕自己作为一个陌生人打扰了这对父子的安稳,便盘坐在房中。
屋子里是黑的,可不一会儿,他就见有灯光照来。
芦洪持一盏油灯过来,轻轻扣了声门。
楚齐安起身开门。
芦洪低声道:“恩人,打扰您了实在不好意思。”
“老哥,客气了。”
楚齐安待他坐下后,就陷入沉默,等着他先开口。
芦洪小心从怀里掏出一块包裹着的物什,看模样倒是棱角分明。
楚齐安暗暗嘀咕:该不是一块砖吧。
果然,芦洪褪去包裹之后,赫然正是一块方砖,在油灯下泛出一丝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