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的眼眸闪出诧异之色,眉头耸起山峰,突然冷峻地吐出两个字,“为何?”
“你我婚姻本就是我夏晚春高攀,不过是先帝下的一着棋子,你对我也并非有情,既得如此,我们不如就此分开,从此天涯,两不相欠。”我低下头,看着那地面上公孙苏翊的影子。
公孙苏翊突然两手紧抓了我的胳膊,带着微微怒火,说道,“原来你之前的那些迎合不过是奉承,说爱慕我良久也不过是谎言。”
我沉默,不语。
公孙苏翊手掌用的力气也逐渐加大,我越发觉得吃力,不得呼喊了一声,“少将军,你弄疼我了!”
“疼,你也知道疼啦?我以为你夏晚春的忍功已是非常,原来也不过尔尔。”
公孙苏翊的话越说越让我摸不清头脑,我不知道他的满腔怒火从何而来,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生气什么?
“夏晚春,你总是这样,一会让我觉得你对我用情至深,一会又会让我体会到你的冷漠无视,我终究都是没弄得懂你的心思。”公孙苏翊见我半晌没回应,叹息了一下,松开了手,独自站到我一臂之外。
良久,这空气怕是都僵硬了。“若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定会许你。”
我的心似乎有一角裂了一下,发出噼啪的声音,尖锐的疼痛从我脑中一闪而过,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口处似乎狠狠地被挖掉了一块。我,夏晚春,终究与平定王府、与公孙苏翊,与那个黑衣冷酷的少年无缘。嘴角在牙齿的用力下,吐出一声,“谢少将军!”
话音刚落,公孙苏翊狠狠地拂袖而去,在一旁的桌前,拿起笔墨便奋笔疾书。
大成少将公孙苏翊,奉命北征,不知生死,前途未卜。有妻夏氏晚春,年少温顺,善良有德。情愿立此休书,任从改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
一字一句,刻入心扉。公孙苏翊签完名字后,咬破手指盖下章来,血迹斑斑,似乎正是心中血泪。我走近,公孙苏翊很快便就离开,我拂过纸面,此地留下的纸张有些年岁,开始泛黄,更是衬得笔墨鲜艳。
“如你的意!”公孙苏翊停下脚步,留下四字与我。
我有些呆愣,这前半生算是浪费了,一切终究化灰成云,消散而空。我将休书整理入袋,贴近心口放置,刚刚放完,就见众人围着公孙苏翊从里屋出来。
原来,公孙苏翊这便要走,邢天乐踟蹰不止,林广文也面露难色,不敢看我。我知血性男儿、将门之女,面对战场本就有着一些情愫。我微笑,“不必担忧我,你们想去便去,我也不愿做你们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