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娴这一呆，就是半天。除了吃饭的时候出去了一趟，再就一直在花房，直等下午四点多楚砺封回来。

彼时，黎小娴人还在花房里。光线正透过玻璃将她身体的线条勾勒出来，而身边那些开放的花卉也为她增色不少，并没有达到喧宾夺主的效果，只乖乖做陪衬。

远远看上去，极美。

楚砺封一下车，人还站别墅门前小径一头，一抬眼，恰好就看到了那一幕。

换了一身纯白连衣裙的黎小娴就坐在盛开的花朵之间，脸上表情柔和。正巧有阳光穿过玻璃投在她的脸上，浸染了几分迷离，为她周身镀上一层细细的光辉时，也让那个人看起来那么的不真实。

就好像是一幅画，一个影子。只要伸手想要触摸，就会彻底的消失不见。

而这样的画面，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在了他的脑海里面。久远到，都看不清画面中女人已经模糊的脸。

现在触景恍然，陡地就让楚砺封感到了几分茫然。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都忘记了自己到底站在什么地方。

眼前的女人，又是谁。

只是这个表情看在别人眼里，自然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还以为他这是被黎小娴的样子给迷住，抿着嘴角一直在笑的兰姨交换了一个眼神，站在楚砺封身边的司机出了声。

“少奶奶今天穿这条裙子可真是好看。”

“少奶奶？少奶奶……”

下意识地接着呢喃，楚砺封依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只是在重复第二遍的时候，才突然变了脸色，整个神情霎时阴沉异常。

似乎就连晴朗的天空也受到了影响，阳光都变得暗淡了几分。至于周遭的空气，那更是不用多说，僵硬凝固的都快要让人无法呼吸。

这个突然的转变来的有些太快，让司机跟兰姨都没反应过来。

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惹他生气了，司机的脸色白了白。之前还欣赏地看着十几步之外黎小娴身上的视线，也在第一时间收了回去。

还在想着要不要主动道个歉表示一下自己知道错了，以后绝对再不犯的诚意。

毕竟楚砺封这边给的薪水那是真心不错，养活了老婆孩子，还能存钱付个首付。只不过还没等到他想好怎么开口，身边的空气猛然涌动，楚砺封已经大步朝着玻璃花房的黎小娴走了过去。

原来这份怒气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少奶奶来的啊？缓缓松了一口气，司机一直吊着的一口气这才放回到了肚子里。

而这所有的一切，黎小娴始终都蒙在骨子里。她知道的就是，明明好好地嗅着花香看着书，结果一片阴影就笼罩了下来，挡住了光线。

有些不满地抬头，就看到了楚砺封那张让人很不能忽略的俊脸。

自然，也没有错过他五官上笼罩的阴云。也幸亏有玻璃的阻挡，她才感受不到那股子想也不会好受的阴煞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