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额头上就多出了有一点微凉的触碰,就跟羽毛落在上面一样,轻的没有任何的重量。
同时还有清淡的呢喃。
“记住,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着……
妈蛋,这句话,怎么就让人听着,有一种……临终遗憾的感觉?
黎小娴很想讽刺回去,甚至还想还过去一个不屑的笑容。可是,却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木木地移动着视线,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韩相臣,努力仰着头望着这边,还在那里挑衅。
“既然你不杀我,那我保证,如果你能逃过这次,我也一定不会杀你。会让你好好活着,活着……”
活着怎么样了,已经听不到了。
就在黎小娴落下去的那一瞬间,楚砺封的身后,再次有几声闷响划过。
看着楚砺封越来越凌厉的表情眼神,黎小娴整个心脏都是被紧紧地揪起来的,发疼,发闷,一种让人很难形容的感觉。
复杂的,整理不清。
出于下意识的动作,她及时伸出手,想着也要将实现里面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那个男人给拉下来。
可还是晚了一步,伸出去的手里握到的,仅仅是虚无的空气罢了。
似乎没有看到她挣扎的动作,深深地最后望了她一眼,带着似乎是要将她的面孔刻在骨子里一般的深邃,然后,毅然伸手关上了窗户。
根本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黎小娴还以为对方也会跟着跳下来的……
薄薄的一层防爆玻璃,阻隔了两人之间的空气。最后合上的时候,黎小娴甚至还听到了韩相臣的嘶吼。
自己身上有他最重要的东西,只要这东西被自己顺利拿走了,韩相臣,韩氏的气数,也就差不多了。
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这一点,楚砺封想到了。所以,他选择了留下来……
眼神直了,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逐渐开始湿润了起来……
顺利地关上了窗户,换来了黎小娴暂时的安全,转身的那一瞬间,楚砺封整个人已经完完全全的换了一种气场。
染血的瞳孔自然不用多说,带着狠戾暴虐残忍笑容的面容,还有充满煞气的强大气场,让他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一步一行间,都散发着无形的阴沉,明明是一张俊美的脸,此刻却让人真真切切地心生骇意。
这样的楚砺封,让人感到了绝对的陌生。
只是看着这份从未见过的陌生,韩相臣却是瞬间瞪大了自己眼。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一般,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怎么会……不,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似曾相识?
终于发现了么?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楚砺封的声音冷的如同冰封。
扫过韩相臣的那一记眼神中,更是冰冷的不带任何的感情。
“这件事情,你本来一早就应该知道的。可惜……”
可惜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身形突然变快,即便是受了伤,也没有影响到多少他的速度,才视线一花,还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韩相臣白着脸,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深处逐渐有绝望慢慢往外溢。
“不……不会,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他不一早就告诉我?难怪……”
难怪当初在第一眼看到楚砺封的时候,他就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
“原来……原来……”
在自己离开之后那间客房里面还发生了些什么,黎小娴完全不知道。
她只知道,原本就受了伤的脚踝,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咔嚓”一声脆响,随之响起。
很快,就有钻心的疼痛袭进了脑海。
好在,除了这一点之外,身上倒是再没有其他的伤势,因为精神始终太过紧张的缘故,胸口上被韩相臣抽出来的那道血口子,反而没什么知觉了。
忍着剧痛勉强站定,黎小娴看着自己身下,救了自己一命的气垫,沉默不语。
其实,这原本是楚砺封为他自己准备的吧?
才想着,就有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都多长时间了才下来,这身手退步了啊。是不是温香软玉的……额……怎么是你?”
伴随着惊讶的疑问,从墙角后面转出来的人,自然是苏暮。
只是在看到黎小娴之后,他的惊讶背后,有明显多了几分不自然。好在也是和快掩饰了过去,朝着黎小娴身后张望。
“楚少呢?”
就冲着对方那个眼神闪烁的细节,就已经足以让人完全肯定,之前在订婚宴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绝对跟这个看上去始终一脸无害的男人脱不了关系。
至于楚砺封……
没有心思在这个时候跟对方算账,黎小娴唇角动了动,再次懒了杨头顶上已经紧闭着的窗户。
以为自己可能会说不出话来,结果没想到,出口的声音却是格外的冷静。
“他,还在上面。”
还在上面,替她断后,跟韩相臣的那些手下,对峙。
只是她的声音冷静,听到话语之后的苏暮却是不冷静,脸色当时就变了。
“这个时候了还在上面?卧槽,他这是要找死呢?”
咒骂完毕,甚至都没再多看黎小娴一眼,扭头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跑。
那个方向,是宴会大厅的方向,有他去救人,楚砺封……应该会没事的吧?
明明心底有着这样的安慰,可是黎小娴却还是没有办法真的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紧绷的神经像是随时都要崩断,双手更是抖个不停。
仰头上望,三楼的窗户还在紧闭,此时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完全看不见。
就连声音,也是听不到了。
楚砺封,你出来,你快出来啊……
里面是个什么情景,她之前看的一清二楚。就单单说数量,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况且,他自己还受了伤……
明明在几分钟之前,那个男人还那么狠狠地伤了她,伤的她体无完肤,伤的她身心俱损,再也不想跟他有一丝一毫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