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黎妈妈的目光,瞬间就带上了几分威严的凶狠,整个人看上去颇有几分逼迫的恶毒味道。
“楚随意,你不能这么自私!这件事情她迟早都会知道,你又能拦到什么时候?!
眼下的楚家是什么情形,我没有跟你明说吗?你这样做,到底把你自己,把养你的楚家,置于何地!”
养你的楚家……
这四个字,不仅仅是让黎小娴心里震惊不已,就连黎妈妈那边,也因为这句话,脸颊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继而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么,面上有痛苦的复杂一闪而过。
只是在面对女儿的这件事情上,却并没有任何要退让的意思。
“楚家怎么样,跟她没有关系,我的女儿跟楚家,没有任何的牵扯。”
“没有任何的牵扯?呵呵,楚随意,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的天真,没有一点儿长进?
什么叫做没有牵扯?她身上流淌的血液,就是最大的牵扯!就算现在楚江人站在这里,也绝对不敢这样跟我说话,你又算得上是什么东西?”
“楚江……”
喃喃低语地重复着这个名字,黎妈妈如遭雷击。整个人就那么怔愣了那里,足足有好几分钟的时间,都回不过神来。
许久之后,才神情默然地低吼出声。
“原来,您还记得楚江?既然您早就知道他的事情,知道他的遭遇,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能……还能做到这么的无动于衷?啊?
难道在你的心里,他真的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吗?”
“不是在我的心里,是在你们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的存在?到底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做母亲的放在眼里?
当年做出那种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嗯?”
跟黎妈妈的哭诉比较起来,尽管年老许多,可是楚老太太的气势显然更加让人望而生畏。
言辞犀利,理所当然到让人好像完全没有反驳余地的架势。
看着这样的她,黎妈妈眼神哆嗦了一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两滴眼泪,也无声无息地滑落了下来,出口的呢喃,轻的没有人能够听得到。
“这么多年了,您不也还是一点儿没变?还是这么的……霸道,喜欢主宰着别人的生活,还有人生……”
话语无力,人也颓废的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明白,接下来的事情,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是阻止不了的,黎妈妈脸上绝望的表情越来越明显。
到了最后,已经像是被抽走了最后的一点儿力气,整个人就那么瘫软了下去,浑身无力地坐到了地上,半天没有动弹。
脸上的失望还有伤心,看的黎小娴扎心一般的疼。看向老太太的眼神,也不善起来。
“老太太,您别太过分了。这么说我妈妈,难道当我不存在么?”
话虽然是这么说,看着刚才两个人就那么在自己面前争执,将她们的争执的话语内容听在耳朵里面,黎小娴内心的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而已,可是里面藏着的信息量,却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看看自己的母亲,再看看依旧一脸怒容的楚老太太,黎小娴心里,隐隐已经猜到了那么一点儿真相。
楚江……这明明就是自己父亲的名字啊。
再加上刚才老太太说,妈妈是从小养在楚家的,那么也就是说……
维护自己母亲的言辞很激烈,绝对不容退让。然而,黎小娴眼底的复杂,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犹疑。
好歹已经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又怎么会连这么一点儿情绪都看不出来?
楚老太太依然是一脸的怒容,只不过在面向黎小娴时,语气却相对柔和了不少。
“楚随意不配做你的母亲,也不值得你这么维护!我知道,或许你现在还对我有所偏见,可是只要你打开信封看看里面的东西,就会知道,这么多年,她都隐瞒了你些什么!
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就会知道,让你一生碌碌无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错过锦绣前程,全部都是因为她的自私!”
一番言辞,音量不高。
却是掷地有声。
听的黎小娴的心再度动摇。
“锦绣……前程?”
老太太这话,背后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深意?
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还在流泪满面的母亲,黎小娴的心里,忽然就不是那么的坚定了。
眼睁睁地望着自己女儿脸上的坚定,逐渐被犹豫踌躇所代替,黎妈妈只能不断地摇头否认。
“没有,我没有。小娴,我只是……”
只是什么,后面的话语,黎妈妈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一直在哭泣的缘故,声线已经变得沙哑,也没法说出来。
更加别说是真的说服黎小娴了。
微微闭了闭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黎小娴脸上开始笼罩上了一层冷漠。
“妈,对不起。”
时至今日,已经都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了,再逃避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这一次就彻彻底底的搞个清楚算了!她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什么秘密,能够离间了她们母女的感情!
再没有任何的犹豫,黎小娴打开信封,抽出了里面的纸张。
从听到她对不起那三个字的时候,黎妈妈就知道,这一回,自己是彻底的阻止不了了。
心里对楚老太太的恨,已经完全达到了一种无法控制的高度,可是面对着自己的女儿,却又是满心的紧张。
同样不轻松的,自然还有楚老太太。随着黎小娴打开纸张的动作,一时之间,在场三个女人的视线,全部都紧紧地锁在了她的身上。
至于黎小娴本人在看到纸张上最醒目的标题时,还稍稍诧异了一下。
“亲子鉴定?”
什么鬼?
心底的疑惑才刚刚升起,就蓦然顿住。
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再确定了一遍上面的内容,黎小娴整个人就那么凝在那里,额头上忽然密密麻麻地出了很多的冷汗。
在脑海中嗡嗡作响的杂音衬托下,楚老太太的声音,显得异常空洞而遥远。
“里面的标本,一份是你的,当初在新加坡的时候,我就让人取了你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