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族名留青史
其次,在唐前期,亦即唐帝国扩张时期,史书上也留下许多其他民族武将的名字。而这些名留青史的少数族名字,也正是这个时期唐帝国民族政策的现实反映。
从南北朝到隋唐,是一个民族融合、民族同化刚刚完成的时期,作为皇族的杨、李二氏都是数代与胡姓通婚,如独孤氏、窦氏、长孙氏虽然都已成为汉姓,但他们原来均属胡姓,在这种条件下,大多数统治者(个别者除外,像隋炀帝)心目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念就大为淡薄了,‘严夷夏之防’的思想亦不十分严重,这就为减少民族隔阂、增加少数民族的向心力创造了气氛。唐朝番臣、番将殷庭,《新唐书》特置《诸夷蕃将》类传,就是证明。唐太宗所说,‘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故其种落依朕如父母’,确实是时代的产物,是具有代表性的观点。
南民势力
唐朝的南方,同样分布着众多的民族势力。但在那个时期,南方边远地区尚处于发展的滞缓阶段,族属分化不十分明显。唐朝立国后,南方大部分地区随着萧铣的投附而归顺政府,岭南地区亦以其头人冼氏附唐而得以顺利地解决。与北方比较而言,唐朝在南部几乎没有动用大规模的武力。唐朝军队的调动和征用,几乎都在北方。事情很清楚:北方,特别是西北,分布着几支成熟的民族势力,它们的存在比唐朝还要早许多,北方政权的成熟和完善,使其发展与中原王朝不相上下。唐朝征服北方和西北势力,构成了前期的重要内容,他们的民族观念,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形成的。上文太宗华夷一家的所指,主要集中在北方民族。太宗在征服东突厥之后,就如何安置突厥降户的问题,朝臣虽存在着激烈的争论,但最终将他们安置在灵州(治回乐,今宁夏灵武南)至幽州(治蓟县,今北京城南)之间的长城地带,其上层人户则被安置在都城长安等城市之内。唐朝之选择长城沿线安置突厥降户,一方面考虑到他们原有的生活方式和习俗的保持,另一方面则更利于中央对他们的控制。为安抚外来的降户,唐朝势必要作出妥善的安排,这样才有利于维护政权和国家的稳定。于是,各个不同民族势力之间差别的泯灭和彼此之间的求同存异,就成为王朝追寻的目标。处于这种情势下的民族观念,自然是华夷一家或彼此不分了。
无番、汉之别
唐初名将李靖曾讲:“天之生人,本无番、汉之别,然地远荒漠,必以射猎为生,故常习战斗。若我恩信抚之,衣食周之,则皆汉人矣。”这充分体现了唐人的民族观。这种开明的民族意识又自然地导致了开明的民族政策。当然,唐朝统治者不可能真正做到“爱华夷如一”,但其民族政策之开明则的确堪称历代之冠。天宝之前,唐朝不断出兵征服四境各族,对于这些被征服者,唐朝大多采取安抚政策。如唐太宗征辽东,掳得高句丽百姓一万四千口,本当分赏将士,“上愍其父子夫妇离散,命有司平其直,悉以钱布赎为民。欢呼之声,三日不息。”此外,唐朝对于少数族族人才也大胆地予以重用。如阿史那社尔、契苾何力、黑齿常之、李谨行等都深受重用,有的还成了驸马。开元、天宝之际、少数族族将帅甚至成了唐军主力。安禄山、哥舒翰还晋升为王爵。这类现象在其他王朝是绝对见不到的,更非蒙元的以族分等,清的虽尚满汉一体实则行满汉大防政策所不能比拟。
结论
再结合唐前期的现实背景,可以得出以上结论:
唐朝的建立是在推翻隋朝,并进一步剪平各地割据势力的基础上,唐朝的政治意图扩展到征服全国之时,唐就与突厥人的战略发生了冲突。后者的意图是趁隋末大乱,分割中原各地势力并使之互相争斗,自己则从中控制,如同早期对待北周和北齐那样。唐朝的战略打破了突厥人的幻想,双方由同盟者转变成为对手。自从唐朝建立以后,突厥就对中原展开持续进攻。唐高祖当政的9年,中央政权的主要任务就是削平各地的武装势力,而这些势力恰恰受突厥人的支持。太宗即位的当月,突厥颉利可汗就率领10万大军向唐进攻,这对唐朝构成了严重的威胁。在逐一剪平各地割据势力之后,唐朝便将其中心任务转向对付东突厥。贞观四年(630),唐朝趁东突厥内部矛盾激化、暴风雪灾害频仍之机,派大军并联合回纥、薛延陀等势力,将东突厥征服。这是唐朝建国以来对外战争取得的空前胜利。随后,唐朝又征服了漠北的薛延陀势力,在东北和西域两地展开攻势。公元640年,唐军消灭高昌国,在此地建立西州,由唐人直接控制。唐朝以此为契机,进而又征服了西突厥势力。而在东北,唐太宗也数次调派大军东征高句丽,直至高宗即位后,唐终于将高句丽制服,从而完成了自隋文帝以来中央王朝对东北区域的战略目标。